容骁回到客栈的时候子时已经过了,他到了门口才见已然打烊的大厅中正坐着况琴几人,各个面带愁容,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见到他出现,况琴先是一愣随即竟然直接冲了过来。他紧张地拽住容骁的袖子,颇有些心惊道:“你……你干嘛去了,有没有骂了谁打了谁杀了谁啊?”
容骁嘴角抽搐,一言不发扯回袖子径直上楼。
“哎你别走啊,有什么事你得说出来啊,不能一个人憋着知道吗?你难道没听说过不是在沉默中变坏就是在沉默中变态吗,你变坏也就罢了,要是变态了可咋办啊?我们这一家老小十几口人呢,你……”
况琴话没说完,容骁已然猛地转头扯住了他的嘴。
“疼疼疼……你撒手!”况琴当即大喊。
“再敢废话,下次就不是被扯嘴了。”容骁冷冷说着,终于松了手。
他默默走回房间,无视身后跟着的一脸惴惴不安的况琴,只换了睡袍后静坐在板凳上沉思,良久,脑袋里涌出的却是刚才那竹亭内,帘帐后的人影,以及她短短的几句话。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如影随形,可细想之下却又觉得不太像。他心中莫名涌出了一股愧疚之感,这样的情绪当真是糟糕透顶。
真是活见鬼了,他这是怎么了?
“你去帮我查个人。”稳了稳心神,容骁终于转身说道。
一夜很快过去,新的一天依旧燥热难安。由于五年前平南王府的暗卫失踪,导致他们有一部分的情报网被中断,尽管这五年间况琴已经尽力去修补,但始终是大不如前。正因如此,容骁压根没想过自己要查的事会很快就会有结果,是以当他起来发现客栈内已经没了况琴跟凌薇的身影时,也并不觉得惊讶。
然而这样无所事事地静坐一天也实在太过无聊,他见顾暖似乎要出去买东西,便扬言自己也要一起去。这还是他头一回如此主动,顾暖见状,几乎要以为他是否吃错药了。
顾暖这几年在况琴的调教下医术见长,随着她出落的越发亭亭玉立,容骁有时候竟莫名觉得对方长得有点神似那个人。正因如此他看错了好几次,每次都以为是那个人回来了。
就比如说此刻,他看着她一个人拎着个篮子走在前面,虽然又瘦又小,但是周身散发的微弱光芒却跟那个人一样,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他内心的思念会更加强烈,仿佛只要一碰,整个人就会痛的晕过去一般。
就在这时,前方一道惊呼忽然引得容骁回了神,他侧目望去,就见旁边酒楼的二层掉下来一个花盆,不偏不倚正横在顾暖的正上方。顾暖不会武功,想要闪躲压根不可能,容骁眉头一拧只好飞身上前,一把扯住顾暖的衣领将她往后拉。谁料顾暖却脚下一绊,顺势跌进了他的怀中。
女子身上的香味顿时与自己身上的兰花香气纠缠在了一起,那种陌生的味道只让容骁眉头皱的更紧。他抓住她的肩膀下意识就把人往外推,谁料这时顾暖却突然抬头,那双清明的眸子望过来的瞬间,容骁竟短暂失了神。
很像,但,她不是。
毫不犹豫地将人推开,容骁转身就继续往前走。是以他压根没看到顾暖被推开以后失望的模样,以及看着他的背影时,那满目的仰慕跟纠结。
“啧啧,不愧是平南王,做事依旧还是如此不留情面啊,遇上那样一个如水的姑娘都能坐怀不乱,真不知该说他傻呢还是对旧人有情有义呢?”
就在容骁他们离开没多久时,适才掉下花盆的酒楼二层内突然传出一声嘲讽。
说话的男子面色苍白,一身灰白的衣裳松松垮垮披在身上,看起来十分不修边幅。他说完就把视线投向了面前的男子,一瞬不瞬盯了对方许久,少顷才又移到他身旁的女子身上。
“不过说来范大公子你也是一样,听闻叶姑娘跟在你身边也很多年了,怎么你就没想过……”
话音未落,对面却飞出一根筷子直逼他口中。
男子像是早就习惯一样侧身避开,这时就听对面人道:“李继,你的话还是留到进了皓月皇宫再说吧。”
李继眼神鄙夷,心中冷笑,这一个两个是为了什么变成如此他可太清楚了。他总是嘲讽那些深陷在世间情爱的人有多愚蠢,原想着这两人会有什么不同,却没想到还是被一个女人伤的体无完肤。
索性那女人死了,否则真让他们联盟,倒霉的反倒成了自己这一派。
尽管内心各种腹诽,可李继却相当聪明的不肯表现在脸上。他打了个哈欠又望向窗外,眼看容骁他们已经走了很远了,才慢条斯理道:“此次入皓月,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样,他虽看起来并不是会结亲的人,但毕竟身边还有个况琴。所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坐在他对面的范庭川依旧是一身白衣如雪,然而那往昔温润的笑容却全都被冷漠所取代了。他面无表情地将茶盅摆放好又一一倒入茶水,待到滚滚浓香挥发而出的时候,才冷冷道:“你不用操心。”
“范大公子,咱们话可不能这么说吧。”李继闻言倒也不惊讶,毕竟他早知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