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庭川身子微震,拂了拂被尘土沾上的袍子,又顺手将折扇收回。“刷拉”一声将折扇打开,他一手摇扇,一手后背,这才慢慢转向发出声音的位置。
一双清眸望着那个蓝袍身影,他不知该庆幸还是该失落,最后只能淡淡道:“平南王手段高超,为何不在一开始就出现,非要等到我们狼狈不堪的时候才动手?”
他这话说给了容骁,更是说给了周围的叶繁花还有苏占言等人。刚才由于叶繁花的及时叫醒,这才有了元勃跟苏占言的相助,否则局面只会更糟。而此刻听范庭川这么一说情况倒真像是容骁故意一样,是以其他人都报以审视的眼神看过去,显然对他有些责怪。
而容骁完全就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他从不理会别人的眼光如何,这群人跟他非亲非故,他要不是看在苏青墨的面子上,才不会管他们!
“范大公子以为本王跟你一样清闲吗?”容骁冷道,“之前肖瑾尘在宫中埋伏我不成,于是便将栅栏设在了四边城门,本王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出城过来,谁料刚到就看到你们被人伏击成这幅样子。”
“范庭川,你这样无能,何以当得起青墨的信任?”
听到“青墨”两个字,范庭川突然有些不淡定了。他摇晃着折扇的手停下,清冷眸光带了几许幽深:“那么你呢容骁,此刻你还有脸跟我提青墨?”
“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她眼下被囚禁在齐宣天牢,也别说你不清楚将她带进去的正是肖瑾尘!那个疯子一直装失忆将你们耍的团团转,现如今更是将齐宣的大半势力握在手中。你将她置于险境不理,现下又有什么资格来责备我!”
范庭川是着急的,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然而容骁对苏青墨的担忧绝不会比范庭川少,是以这番话无异于猜到了他的雷点。众人眼见这两人之间明晃晃的火光在燃烧,谁都不敢上前去劝,于是齐刷刷地缩了回去,只担心战火波及自己。
但是如今的容骁早已不是那个脾气暴躁的平南王,他深吸口气压下心头怒火,这才道:“我知道将她置于险境是我不对,但范庭川,她是我的女人,我相信她,以她的能力绝不可能会任人摆布到这个地步!”
听出容骁话里有话,范庭川心念一动:“你的意思是……”
“你可曾听说过凤凰图?”容骁顿了顿,出声问道。
然而很快他就看到范庭川瞳孔猛地收缩,惊愕的表情下藏着深深的担忧。
“你果然知道。”容骁顿时有些不爽,心道怎么关于苏青墨的什么事情他都知道,难不成他连苏青墨内衣什么颜色都清楚?
“你问凤凰图做什么?”
“你既然知道凤凰图,就应该清楚青墨要做什么。凤图在肖瑾尘手里,不能明抢就只能去偷。若是以前趁着他心性不定这样的做法还可行,但眼下,自从他看到青墨对他百般拒绝跟冷漠对待后,就不会再这样掉以轻心了。”
“所以……青墨之所以踩进他的陷阱,是为了靠近他身边取回凤图?”范庭川惊道,当即变了脸色,“不行,这太危险了,你可知肖瑾尘他……”
“我知道,我们都知道,可你有更好的办法?”容骁打断范庭川的话,皱眉问道。
他一开始并不知道苏青墨的计划,只是觉得她最近这段时间每每谈起肖瑾尘等人的时候,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容骁因为眼下对苏青墨万分信任,知道她不会乱来不会拿性命开玩笑,所以也没有问过她想要如何。
直到那一日他率先跟了肖瑾尘回宫,在前往大殿的路上他突然察觉到气氛不对。于是当即扯了个幌子避开肖瑾尘藏身于密道,没多久后便听说了自己跟苏青墨的身份被暴露,而封旭楠也因在那场疫病中捞钱的事儿被宣帝责罚。
如此一来,真正运筹帷幄的只有肖瑾尘,而对方的目的只要稍加思索也可以猜得出来。
容骁一直觉得苏青墨能力非凡,绝不可能因为肖瑾尘露出真面目就被抓住。她一早便说过要拿回凤图这件事,所以她会将计就计肯定有自己的理由。眼下他们尚且不知苏青墨的打算是什么,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在外面布局援助她,保证在拿到凤图的同时也可以将她安全带出。
“你有什么打算?”对容骁的话无法反驳,范庭川叹了声,道,“肖瑾尘明摆着不让我们回去,但是长线操控又太困难,除非……”
“除非有人可以打入敌人内部,帮我们扰乱这个局面。”容骁接过他的话,突然邪邪一笑,“我听说再过几天就是宣帝的六十大寿,到时普天同庆宫门打开,只怕会有不少惊喜等着他们。”
范庭川微微挑眉,很快猜到容骁的意图。一轮明月当空,月下两人对影,暗影流动。
而此时此刻在齐宣皇宫的另一处,明月当空下的宫殿却显得那般阴森可怖。虽然这个宫殿是整个皇宫中除却宣帝寝宫最大的地方,但今非昔比,因为里面主人的自作孽,导致好好一个富丽堂皇的宫殿变成了如今的冷宫。
“殿、殿下……”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就见一个老太监颤巍巍地抖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