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骁的结论让气氛一下降至冰点,明明已经是接近五月的天气,这时却像冬日一样叫人觉得阴森渗人。苏青墨看着容骁,她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心中对这一系列的事情早已有了看法。
若是有可能,她一定会站在纪方宁跟前,把到现在配制出来的所有毒药都让他尝尝。
然而尽管事情真相已经赤裸裸地摆在跟前,苏青墨不解的却是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又为什么下毒让肖瑾尘失去记忆变成什么段瑾尘。
想到这儿,苏青墨瞬时回神,毕竟眼下最重要的是把肖瑾尘从鬼门关上拉回来。可是所谓有毒药有解药,她眼下连对方下的什么毒都不知道,整个药包里的东西全都放进了砂锅,她苏青墨就算是有翻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再找出痕迹来。
容骁望着她一筹莫展的样子,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忽然猛地转身看向门外。苏青墨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他二人警惕地互相对视一眼,只觉得眼下不管谁来,等待他们的结果都不太妙。
虽然内心也有过猜测和期盼,然而当他们看到那一抹太监服饰的时候,整颗心都跌落了谷底。来者正是宣帝的贴身太监,他晃着身子进来正准备跟苏青墨吩咐事情的时候,目光一扫,便看见段瑾尘躺在地上,身上嘴上全是血,一副人事不知的样子。
吓得连连后退好几步,那太监左看看苏青墨。右看看容骁,最后惊呼一声,连哭带嚎的就夺门而出,一边跑一边喊着“杀人了”的话。
这一次,苏青墨跟容骁谁都没有去追。追什么呢,纸包不住火,段瑾尘这样子,迟早要被宫里面的人知道。
很快事情就捅到了宣帝那儿,苏青墨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在宣帝到来前就跪在了段瑾尘的身边,面上沉痛的表情自是不用再装。容骁看着她这样心里尽管不爽,可碍于局势紧张,便暂时放下心头别扭,准备以证人的身份出现。
没一会儿就听无数脚步声涌向了小院,先是无数侍卫一拥而入将苏青墨跟容骁包围在了中间,接着才是宣帝由太监们搀扶着,一脸匆忙地走了进来。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乍看见段瑾尘的样子,宣帝顿时也有些慌了神,下意识便问出了口。然而他忘了刚才跑回去的老太监已经绘声绘色地跟他讲了一出苏青墨杀人的大事儿,是以在他刚一问完,那老太监急忙道,“陛下,是她杀了人啊,她杀了瑾王爷啊!”
“王公公,事情还没查明,你最好不要妄下定论。”容骁及时开口,白了那老东西一眼,“我刚才一直在现场,这件事并非你们看到那样简单,所以……”
“叶萧,陛下在此,怎容你胡言乱语?”王公公刚才被吓得不轻,此刻见容骁态度不明,更是气道,“杂家是年纪大,可眼睛还没瞎!我进来的时候分明看到苏医士一身是血地呆在瑾王爷身边,不是他做的还能是谁!”
王公公一向是皇宫中最稳妥的老人,往日里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更别提大嗓门当着宣帝的面嚷嚷了。正是由于他如此激动的态度,导致一边的宣帝顿时便上了心,看向苏青墨,眼中闪着意味不明的光道:“小苏,你自己跟朕解释。”
苏青墨知道瞒不住了,于是便将段瑾尘找到自己,并希望自己帮他找回记忆一事统统告知于宣帝。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宣帝的表情,果然就见对方在得知段瑾尘想要找回记忆的时候,面露不满。
而后略过了一系列的麻烦,苏青墨只说翻阅医书得到了一张方子。不过并未说明那方子就是一副毒药,而段瑾尘本身失忆也是由于中毒,苏青墨半遮半露的将事情说完后,她看着宣帝,重重一磕头:“陛下,是有人想借奴才的手毒害瑾王爷,还望陛下明察。”
宣帝听过以后,一张脸阴沉的几乎看着便叫人生出冷意。他紧蹙的眉头带了几许烦躁,深沉的眸底隐约可见利光。他就那样一瞬不瞬盯着苏青墨良久,还没开口,就听王公公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
“陛下,瑾王爷身子一直不好是众所周知,苏医士在明知此事的情况下还给他用猛药,分明就是故意的!他说是有人在药里动了手脚,可瑾王爷为人一向和善,从不与人结仇,谁人会下这种狠手!”王公公说的义愤填膺,期间还白了苏青墨一眼。
“倒是奴才听说前几日,就是李女官出事儿那日,苏医士在回来后便与瑾王爷在此发生了争执,估计他便一直怀恨在心,才在今日寻了机会毒害王爷!幸好老天有眼让奴才看到,否则瑾王爷岂不是……”
“王公公,我想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苏青墨简直听不下去这老东西的胡言乱语,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淡淡道,“第一,瑾王爷还没死。”
“第二,我与瑾王爷是达成协议以后才给他用药的。”
“至于第三,你当真以为这世上性子和善的人就不会被人下害了吗?”
简单三个解释,却句句刺得王公公一张老脸煞白。
宣帝此刻也听明白了,他一直看着苏青墨的目光渐渐移开,始终没有再说话。他瞧着段瑾尘几乎奄奄一息的样子,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