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自背后响起,赵汉明整个人愣住,浑身僵直。就这么好一会儿他才慢慢转过身子,看着面前的苏青墨跟容骁,皮笑肉不笑道:“原来是平南王跟王妃到了,旅途劳累天色也晚了,何不早早去休息?”
见他这般态度,容骁眼微眯,淡淡道:“赵大人,陛下派你我来余华城,难道是度假休息的?”
赵汉明一愣,皱眉道:“平南王,老夫是看你带着王妃一路舟车劳顿,担心你们太过辛苦才出此建议,你却倒打一耙,未免太过分了吧?”
不过短短三两句,气氛便僵持不下,隐约可见火花四溢。一旁的洛承望等人垂着头不敢吭声,良久,却听一道女音响起:“赵大人,你的好意我跟王爷心领了,不过你还没回答我,这矿场何时成赵家的了?”
说话的正是苏青墨,虽然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怎么回事,但仍旧乐于在此给赵汉明添点堵。果然就见对方脸色一沉,愤愤转身竟是不作回应。见此,她笑容更甚,仿若故意地拖长音调冲容骁道:“王爷,你看赵大人这样,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
“平南王妃!”话没说完,就见赵汉明暴怒转身似要发火,然而容骁紧接着投射过去的冷凝目光却让他很快偃旗息鼓。紧了紧藏在袖子下的拳头,他艰难地做出和缓模样,道:“不过是一群刁民,他们说的话王妃又何必放在心上?”
“哦?”若有所思地说着,苏青墨高深一笑,“可咱们这么多人,为何他们不提洛大人,也不说我跟王爷,偏偏说矿场是赵家的呢?”
苏青墨步步紧逼,赵汉明恨得牙痒却奈何不了她半分。心里在怪罪刚才那个人多嘴的同时也深知今日如果不给出个答案,面前两人怕是不会罢休,他敛眸沉吟片刻,这才缓缓道:“既然王妃问及,老夫也不好不答。只是这里面多少有些误会,并不似王妃听到的那样。”
说完他瞥了眼苏青墨跟容骁,见二人并无异言,继续道:“陛下早前便将容召大半的矿场交由老夫管理,未避免出纰漏,老夫从一开始就只派知根底的人前去运作,长久以往,在矿场工作的多数都是赵家人。”
“但,仅此而已。赵家出劳动力,老夫按照协议给他们工钱,倒是有人开玩笑说这矿场瞧着像是赵家的,可玩笑归玩笑,如果当真就没什么意思了。”
听着他欲盖弥彰的解释,苏青墨心中冷笑,没有回答。容骁在侧默不吭声,直到赵汉明说完,他才抬头,语调莫测道:“赵大人,有些玩笑,开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心中一紧,总觉得容骁似乎话里有话,可看他面上并无异样,赵汉明不由松了口气,严肃道:“解释的话已经说了,不知王爷跟王妃还有什么问题?”
闻言轻笑出声,苏青墨不带遮掩地瞥了眼赵汉明,鄙夷道:“赵大人,这话你不应该问我们,而是该问矿工家属们吧?”
果然在苏青墨话音落下后,面前的人群再度躁动起来。尽管刚才已经有人被拖走,但也只是增加了家属们的愤怒而已。眼见他们越发激动难以控制,赵汉明一张脸黑得几乎能滴出墨来,他不动声色冲身边下人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正要动手转移众人目光时,忽听一道声音响起。
“吵吵嚷嚷能出什么结果,既然说了会解决,难道连这么一会儿都等不了?”
清冷嗓音带着怒气,顿时让焦灼的气氛凝滞,噪声平息。赵汉明一听这声音急忙回头,就见不远处赵润清正由人扶着站在那儿,袍子下摆满是泥浆,脸色很是难看。
不禁感到为难,赵汉明心知赵润清一定知道了一切,现下倒不知该怎么面对。然而众目睽睽下他只能选择走过去,正要张嘴,就听赵润清道:“辛苦了父亲,接下来便由儿子协助你吧。”
明晃晃的威胁,还带了几分狠意。
苏青墨与容骁相视一笑,接话道:“那可不行啊二公子,陛下并未派你插手此事,你若做了,岂非无视旨意?”
赵润清冷冷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更何况你身子尚未痊愈,此事劳心劳神如果加重了你的病情,那……”
“此事不需平南王妃关心。”咬牙切齿地说着,赵润清道,“若真有事,我自会向陛下禀明一切!”
哪里听不出来赵润清话里威胁的意思,苏青墨挑眉一笑,浑不在意。她从一开始就不怕容湛会知道,知道能如何,他们一向讲求证据,那没凭没据的事儿,她苏青墨怎么会认?
“既然如此,此事便交由赵大人跟二公子先处理了,本王与王妃之后再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少顷,容骁淡淡出声,揽着苏青墨说道。
很想说你们最好永远都不要出现,可最后赵汉明只能看着二人的背影沉默不语。很快他便察觉到一抹犀利的目光紧紧刻在自己身后,他眉头一皱,突然想重新把苏青墨二人叫回来。
他这个二儿子,哪里是为人子女的态度,明明就是一只恶狼啊!
“看来父亲是不打算解释了。”良久,就听赵润清淡淡说道。
赵汉明冷着脸转过身,哼了声道:“解释?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