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凝滞的气氛在这一声呼喊下更显僵持,容湛眸底利光划过,不耐烦道:“何事在此大惊小怪?”
一向温顿的皇帝在这时冷言冷语,让下首的侍卫没来由打了个寒颤。几乎连头都不敢抬一下,只抖着身子快速道:“是、是西部那边出了事,当地府尹快马加鞭送了信儿来,还望陛下定夺啊!”
一听“西部”两个字,容湛心底掠过一抹不安,几乎下意识地往苏青墨跟容骁的位置看去,但见他二人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他眉头紧锁,才道:“呈上来。”
语毕,就见侍卫上前将书信拿了出来。容湛展开后快速一扫,眉眼之间的变化几乎呈现戏剧性。越发阴沉的目光和低气压的散发让整个宴会场冷的仿若冰窖,就在所有人心都提到嗓子眼儿的时候,只听“咚”一声,竟是容湛一拳砸在矮桌上,怒极之下,将整个桌子都掀翻了。
“陛下!”赵汉明见状,急忙准备上前表表忠心。哪知被容湛随即看过来的阴冷视线所慑,他步子停下,只慢慢俯首在地,而眼皮子恰好落在了从容湛手中飞出的那一纸信笺上。
苏青墨饶有兴趣看着面前这一幕,嘴角噙着笑。果不其然就见赵汉明后背突然紧绷,像是被人戳到了痛处般,微微颤抖,又强忍难耐。
而同苏青墨一样发现赵汉明不对劲的自然是赵润清,在发现苏青墨正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父亲的时候,他心中莫名一紧,暗道不妙。只可惜尚未等他开口,就听容湛在上首冷道:“赵汉明,你是怎么办事的?”
“陛、陛下,老臣……”不知如何作答,赵汉明只能装傻充愣。
“西部的大事能有几件,别告诉朕你不清楚!”冷哼一声,容湛道,“朕将矿产交于你打理,你倒是只报喜不报忧,眼下西部矿场出事,你该当何罪!”
赵汉明冷汗直流,连连磕头却是有苦说不出。他在看到那信笺上的内容后早已知道出事的便是自己刚刚买下的那座矿场,索性当地府尹只说矿场出事,并未说明矿主是谁。否则,他现在就得提着脑袋谢罪了!
越看赵汉明这幅样子越来气,容湛眉头紧锁,抬起脚便踹了过去:“磕磕磕,磕头有什么用!朕交给你的事办得如此糟糕,你不赶紧去善后,难道还指望朕给你擦屁股吗!”
闻得此言,赵汉明如释重负般地长出了口气。他几乎顾不上满朝文武都在这里看着自己丢人,只再度一拜后匆匆退了下去。
好好一个小年夜因这一场变故再也没办法举行下去,人心惶惶间,容湛忽然抬眸看向容骁跟苏青墨,少顷,道:“西部矿场坍塌,似是矿场不合规格且矿工挖掘不当所致。这件事单凭赵大人一人怕是不好处理,平南王,朕见你最近也闲着,不如去给他帮忙吧。”
容湛此举,是防止他们在背后动手脚。到时料理不当,赵汉明要获罪,平南王府也脱不了关系。容骁心中冷笑神色却淡淡,垂首道了声“是”,便再也没有下文。
不愿再多逗留,容湛召集了几名谋臣前往书房后,宴会便也散了。苏青墨站在原地看着很快退场的众人,人走茶凉的景象倒是与刚才觥筹交错的热闹形成了极大对比。她目光一跃众人来到不远处的赵润清身上,同他们一样,他并没急着走,或许是因为腿脚不便,或许是因为……在容湛召集的谋臣中,并没有他一席之地。
很快赵润清察觉到了那一抹清冷视线,他微微抬头,就见苏青墨站在那儿,眉眼含笑,似是在嘲笑他的落魄。
“王妃似乎很是高兴。”眼见她靠过来,赵润清冷着脸说道。
闻言并没回应,苏青墨很是自觉地坐在赵润清身边,抬手端起他面前的酒杯放在鼻子下一闻:“以药当酒,二公子,身子没好就别出来乱跑了,不然像今日这般做了无用功,主子不满意,自己又憋屈,多难受。”
话音刚落,就见赵润清身后有人动了动。苏青墨淡定一笑挑了挑眉,一旁的叶繁花就闪身上前,十分轻松地将欲要攻击他们的叶繁星扣住。
“二公子啊,不是我说你,年少轻狂虽然好,但也是双刃剑。你也说了风水轮流转,总这么大火气,要是惹了不该惹的人,那可不好办了。”
拳头越握越紧,赵润清斜睨了苏青墨一眼:“王妃有这闲工夫跟在下闲扯,还不如赶紧跟平南王去西部协助我父亲。”
眼睛一亮,苏青墨意味深长道:“不急,我想你父亲应该不希望我们太快赶过去。”
浑身一震,赵润清脑中利光闪过。他猛地抬头对上苏青墨狡黠双眸,怒道:“是你!”可是不对啊,自己的人盯了他们那么几天什么动静都没有,为什么会……
口中咂舌,苏青墨摇摇头,起身。用一种很是可怜的目光看着赵润清,她笑道:“二公子,讲话要有证据,你这样随便诬陷我,可是会惹我不高兴的呀!”
“如果我不高兴,那王爷就会不高兴。王爷不高兴了,矿场的事儿就会很难办,到时连累了你父亲,那……”
“苏青墨!”怒火喷发,赵润清猛地站起身恨不能当场将苏青墨碎尸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