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整个洛阳城都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就连那最北边的皇宫内院,也都暗色一片。而就是在这样无边的昏暗中却独有一处灯火通明——天牢,散发着恶臭跟阴森,却独有一种屹立不倒的威严。
容骁闭目养神盘腿坐在牢房中,不得不说尽管这么些年容湛对他一直各种算计,却还是第一次将他送到这种地方。
不由感叹自己这辈子是否要活到头了,这种情况若是放在以前他或许一个开心也就随容湛去了,可放到现在,他却是怎么都不肯坐以待毙。
他才刚刚跟那个臭丫头表白啊,连回应都没听到呢,竟然就下大狱了!
一想起刚才的场景,容骁就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女人那么上心,可那该死的臭丫头拒绝了他不说,竟然还要一纸休书?
笑话,他容骁明媒正娶的女人,想休就能休了?
就是能休他也不休!
正想着出去以后要怎么找苏青墨算账,这时外面传来的“吱嘎”一声却打断了容骁的意识。他微眯了眯眼抬头望向窗外,子时,这个时候能有谁来?
听着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好像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可是在脚跟落地的时候却无意识地拧了拧。容骁的脸上露出一丝鄙夷的笑容,就这么个坏习惯都改不掉,难怪这些年来只见他戾气加剧,却不见本事增长。
“你来了。”
似乎对容骁的先声制人早就习惯,来人笑了笑,语气平和:“来了。”
缓缓睁开眼,容骁看着那出现在牢门外的明黄的龙袍,视线上移就看到一张温润如玉的笑脸。
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假的让人想吐。
“夜深了,陛下还不休息吗?”并未起身做礼,容骁懒懒看着来人道。
容湛微微一笑并不说话,挥手屏退下人后,拉过凳子坐了下来。他仔细盯着容骁看了很久,少顷才笑道:“跟休息比起来,还是看你更重要一些。”他说着,饶有兴趣道,“还真是永远看不到你怕的时候。”
“怕?”容骁几乎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哼了声,“我为什么要怕?”
他这般无所谓的态度果然再一次激怒了容湛,就见后者保持的笑意僵在脸上,最后只扯了扯嘴角,颇有些挑衅道:“你似乎一直忘了一个问题。”
看着容骁投过来的疑惑视线,他得意道:“朕是这容召国的皇帝,朕若想要一个人死,那他怎么都活不过明天!”
这般豪言壮语经由他温顿的声音说出来还真是一点力度都没有,容骁移开视线嘲讽一笑,淡淡道:“是啊,你已经是皇帝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没想到容骁突然说起这个,容湛眸子里突然迸射出强大的利光,几乎快要用视线把容骁撕碎。可他看着容骁那么浑不在意的样子,他深吸口气强忍住怒火,似笑非笑地继续道:“只要你还在,朕就永远不能满足。”
果然如此,就算他今日只是一个平头老百姓,估计容湛也不会放过他吧!
懒懒打了个哈欠,容骁重新看回去,挑眉一笑:“那估计陛下永远都满足不了了。”
“你!”
容骁越是轻描淡写,容湛就越是生气。他依稀记得小时候的时候他们就是这样,每每容骁都总是一副深沉如水的样子,只有他大呼小叫,为此还挨了父皇不少责骂。
为什么,明明他才是血统最纯正的一个,父皇为什么不喜欢自己,偏生要喜欢这个杂种?!
“容骁,你现在也就只能在牢里面逞口舌之快了,这一次,你必死无疑!”恨恨说着,容湛眼底闪着邪光,“就算朕肯放过你,封旭尧也不会放过你,到时为了两国和平,朕只能牺牲你了!”
“你放心,你死后,朕一定以国丧好好安葬你。至于你那个娇妻,朕留她一命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封旭尧对她很有兴趣,到时……”
容湛话没说完,就察觉到一抹犀利的冷光正投射到自己身上。他侧目就见一向淡定的容骁终于有所动静,那般阴森冷冽的形象,当真是毕生罕见。
越发感到兴奋,容湛慢慢起身踱步站到门边。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牢内的容骁,他冷笑:“忘了告诉你,朕觉得太过晦气已经命人将那所宫殿拆了,冷宫嘛,宫里多得是,实在是没必要留着了,你说呢?”
看着容骁越来越阴冷的目光,容湛放声大笑,转身离开。然而即便他走远了,天牢内仍旧回荡着他尖利的笑声,容骁慢慢靠回墙壁,侧目望着天牢外,怔怔出神。
一夜过去,皇宫内情形依旧。而苏青墨在好好休息过后,离开了范家,带着凌薇跟叶繁花二人回到了平南王府。
“事情都办妥了吗?”在路上,苏青墨询问道。
“人手已经安排好,随时等你安排。繁花这边还需要几味药,等回去安顿一下后,我便让人带她去找。”
苏青墨对凌薇的安排一向满意,对叶繁花同意加入协助她们的举动也很是感谢。然而她刚一说完就见凌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