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称呼上的改变,看着她目光中的刻意,容骁眸底的笑意一点点散去,重新添了冰冷高深。就这样看了许久才慢慢移开视线,他的嘴角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说道:“好。”
明知他一定会说好,可真的听到却又觉得心里难受。苏青墨暗骂自己矫情,却再也无话,沉默地到了宫门才与容骁一前一后下了马车。被内监领着一路往御花园走,待到靠近了,才发现除了容湛外,还有白昭然与静妃。
容湛一如既往含着淡笑,而白昭然温婉,静妃眼神刻薄。待他二人做礼落座后,就听白昭然叹了一声,颇为欣慰道:“老天保佑,幸好王爷跟王妃安然无恙,否则真是叫陛下跟本宫伤心啊!”
苏青墨神色莫测,白昭然说得关心,可那眼底却隐约含了其他色彩。全当看不到这些,苏青墨平静道:“让陛下与娘娘担忧是臣妾与王爷不对,只是当时迷了路,实在不知该如何向众人报平安。”
在回来当天,便有范家的人在城中传了话,扬言当日是她与容骁外出游玩,不小心迷了路失了下落,才被人当做出了意外。关于这点有人相信有人不信,只是不管哪一种都不重要,毕竟但凡有点脑子的都能看出这里面的门道,又何必把借口当真?
横竖不过是为了报复,你来我往,唱戏罢了。
容湛高深望了苏青墨一眼,莞尔一笑:“看来朕要多派点人跟着平南王与王妃了,免得再出差池,让朕再伤心一场。”
不由警惕起来,容湛说得好听是为保护,但实际肯定是监视。往日倒也不见他这么急于出手,这次看来,倒是被逼急了。
容骁静坐位置上眉眼低垂,此刻听了这话,也只淡淡道:“那微臣便多谢陛下美意了。”
“你我虽为君臣,但毕竟一同长大,何必这么计较。”容湛说着,脸上笑意更浓。对上容骁深不见底的瞳眸,少倾,他又道,“前几日朕得了一座佛像,通体皆由汉白玉所造十分美丽。朕想你这些日子似乎时运不济,便将这佛像赐给你,以求保佑吧!”
容湛话音刚落,就听那边的静妃不悦道:“陛下,那么贵重的东西,只怕平南王担不起吧!”
为着这尊佛像,她没少在容湛面前献殷勤,对方却怎么都不肯赐给赵汉明。没想到今日容骁进宫就得了这种好处,她又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看都不看静妃一样,容湛仿佛压根没听到她的话。静妃见状面子上更过不去,扭捏着便撒娇道:“陛下……”
“好了,平南王乃我容召大功臣,他受不起,还有谁能受得起?你父亲吗?”容湛笑说着,眼神却冷了下来,口气中的嘲讽让静妃脸色微变,竟是再也不敢纠缠。
毕竟因为那国丧一事,赵汉明在朝中内外可谓丢尽了面子,此时还躺在家中养病,又怎能比得过受众人爱戴的容骁?
这话说得却在贬低了赵汉明的同时讽刺了容骁,说完这些容湛便吩咐宫人去取佛像,气氛却尴尬下来。然而苏青墨仍旧对容湛此刻的行为感到怀疑,区区一尊佛像罢了,直接派人送去平南王府便是,何必要他二人亲自来领?
眼瞧如此,白昭然不由笑着道:“静妃你也是,往日里陛下赐给你的宝物还少吗,竟计较起这些来了。”说着她看向容湛,温婉道,“马上快入冬了,又赶着冬寒,臣妾想这几日带着宫中姐妹前去隋云寺进香祈福,陛下觉得如何?”
容湛淡淡“嗯”了声,目光缓缓移向苏青墨,又道:“便也带平南王妃一起吧。”
在场几人闻言不由都各自变了脸,唯有容骁神色清平,只眼底深了几分。容湛打什么主意他并非不清楚,只是眼下却没办法拒绝。不过倒也不是全无办法,容骁心中想着,就见苏青墨起身谢了恩,而后又有内监将白玉佛像奉了过来。
看似关怀慰问,但却句句暗藏杀机。就在他们欲要离宫时,却见容湛身边的内监快步走来,俯身道:“陛下,苏大人求派宫中太医前往府中,似是苏大小姐有什么异样。”
苏大小姐?苏青墨一听,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从她回来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去见苏青怡,原本有凌薇在府里照顾她也放心,怎么几天不见事情变成了这样?
苏青墨下意识抬头就看向容湛,对方表面平和,眼角眉梢却隐约带了笑意。她很快想到自己跟容骁为何要被召进宫中,看来是容湛授意给某些不要脸的人行个方便!
不愿再多逗留,苏青墨风一样地退了下去。
“听闻平南王妃正是苏大小姐的母亲带大的?”看到苏青墨难得慌张的模样,白昭然略带讶异问道。
一旁的容湛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淡淡“嗯”了一声,眉眼间却挂着阴狠,却又很快消失不见。
已经赶到宫门的苏青墨记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见状,容骁吩咐下人先将东西带回府,自己亲自驭马带她前往苏家。待到苏府时就见凌薇已然等在那儿,瞧她出现,急忙扑过来道:“阿墨,大小姐她、她快不行了!”
苏青墨眉头紧锁拂开她的手就往里冲,一路奔过去时只见苏青怡的院子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