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无数目光紧盯她后背,那些阴冷怨毒的视线像是一千根针扎在了她的身上。冷凝的气氛让苏青墨觉得再动一步都是煎熬,她早就知道这些人没安好心,可她没想到竟然会用这般下作的手段!
那根根木桩顶端埋着的全都是冷光袭人的刀尖,隔得远了自然看不到,但倘若她赤脚上去的话……
好,好一个封旭尧,好一个白欣桐,好一个容湛!这些人,还真是不遗余力把自己往死路逼!
“内子表演,本王如此坐着似乎显得不近人情。还望陛下同意本王上前协助,免得内子出了差错倒让外宾笑话。”正在现场气氛凝滞时,容骁突然起身,盈盈一礼说道。
终究无法看着她一人受罪,容骁说得冷静,丝毫不像一时头脑发热做出的决定。上首的白昭然与容湛互相对视一眼,就听白昭然道:“王爷,这表演毕竟是女儿家的事,你一个男人只怕……”
“娘娘放心,微臣只是从旁协助。”抬眼对上白昭然的目光,容骁缓缓道,“我与她毕竟是夫妻,既是夫妻,就该同心协力。”
神情莫名变得古怪,容湛冲还要劝阻的白昭然做了个制止的手势,似笑非笑道:“朕倒是可以答应,只是不知你要做什么?”
容骁点头不再多说,只从旁人手中抽走一段红绸径直走向苏青墨。苏青墨看着他一身正气一步步向自己走来,他的背后是刀山,是火海,可他浑不在意。他一双深眸紧盯自己,虽无波澜,却莫名叫人安静。
明明心里埋怨他埋怨得要死,可看着他如此坚决走向自己,她忽然恨不起来了……
心绪莫名被牵动,看着容骁站在面前执起自己的手,苏青墨皱眉:“你干嘛……”干嘛要言不由衷,干嘛要出尔反尔。
“因为我容骁的女人,只有我能欺负。”
他的笑如三月春花,随即弯身将苏青墨拥入怀里紧紧一抱,丝毫不顾忌身后无数人正在看着。容骁霸气十足甩开右臂,手中红绸竟如得了生命般栩栩如生,飘扬而起。
突然间就没了顾虑,什么封旭尧什么皇帝她都不在意,内心中生出的信任让苏青墨觉得容骁一定会保护好自己,随着场外击鼓声响起,她以银针让自己保持清醒,深吸口气飞身上了木桩。
容骁手中红绸快速飞出垫在了她的脚下,伴随着鼓声阵阵,红绸来回抽动的强硬力道犹如一道屏障隔开了苏青墨的双脚跟木桩上的刀尖。容骁气势凛然,仿佛在他手中的并不是寻常绸缎,而是战场上飞扬的军旗!
“咚!咚咚!”鼓声越发急促,红绸抽动更加猛烈。苏青墨身形旋转发丝飞扬,青白的裙角在艳阳下更显无暇。宛若一只灵巧的蝴蝶在几根木桩间来回游走,激昂的鼓声和红绸的搭配,使得她一跃一动间不似舞蹈更似在战场厮杀的战士!
这是她的尊严,苏家的尊严,更是平南王府的尊严!
宴会场中的封旭尧几乎看直了眼,他怎么也没想到苏青墨竟做到如此!明明中了自己的软筋散却丝毫没被影响,虽然身姿曼妙可却引不起任何肮脏的想法!她霸道的气势乃是他平生所见女人中独一个,这样的女人……这样的女人竟然是容骁的妻!
如封旭尧此刻一般模样的,乃是上首的容湛跟白昭然。不同于其他人脸上的惊诧,他二人神情凝重,随着苏青墨越发卖力的舞蹈不由变得更加难看。容湛握着酒盏的手几乎泛起骨节,他微眯的眸子透出寒光,周身竟起了杀伐之意。
这时鼓声终于停止,苏青墨飞身从木桩跃下,而容骁先她一步站定位置,伸手单臂将她拢在怀里。红绸飞扬将他二人围绕其中,清风微过,一白一蓝彼此相错,却又和睦相融。
会场中鸦雀无声,人们还没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容骁甩开早已破烂的红绸拥着苏青墨一步步走回宴会场,犹如天生的王者,他傲气凛然的气势几乎使得无人敢与他对视。
“封太子满意了吗?”冷目看向几乎忘记说话的封旭尧,容骁挑眉问道。
封旭尧这才回过神,恢复往日不正经的样子,邪笑举杯:“满意,当然满意!没想到平南王一表人才,连王妃都这么厉害。”说着,他转向容湛,仿佛无意般道,“陛下对平南王还真是上心,竟给他寻了这样的王妃。”
容湛抿嘴笑笑,好像一点没听懂般道:“是啊,平南王乃我容召大将,朕自当要多多照拂。”
“哦?大将吗?”故意拖长了音调,封旭尧阴阳怪气地重复道。
苏青墨冷冷看着封旭尧,如果可以,她真想撕烂他的嘴!她虽未见过容骁在战场上的风采,但单从刚才来看,以他的实力绝不可能在跟齐宣的战争中败得那样惨!
离开容骁的怀抱,苏青墨上前一步道:“多谢太子殿下赞誉,不过瞧太子的反应,当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表演吧?”意有所指封旭尧最初的愣神,苏青墨轻巧一笑,“齐宣国那么多人,竟没人告诉太子世上有这种表演?”
封旭尧脸色微变,语气不善道:“平南王妃还真是能言善辩。”
“太子殿下谬赞,臣妾不过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