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减轻自己心里的负担,陈文辉就曾经问过周毅,说如果明知道将一个人往火坑里推,必死无疑。但因为不知道这个火坑口的大小,被推下火坑口的人有可能会堵住火坑口,从而使得火坑上生活的人不受煎熬,那么,你会不会把他推下去?
周毅沉吟道:“这是唯一让人们不受煎熬的办法么?”
陈文辉答:“可以这样子说了。”
“既然如此,也只能推了?”
“推?”
“推!”
于是,陈文辉和周毅走入拘留所里,与道术师再次见面。
他还自我安慰道:
“有时候,我们的认知能力是有限的。当现实中许多常规道理解释不清楚的事,寻求一下那些神秘的能够接触异域的人士也未尚不可。”
周毅不置可否地笑笑,答:
“说的也是,说的也是。这次这个案子真是太离奇了。如果不是亲自参与侦破工作,你说出来我都不敢相信啊!”
“可不是……”
两人唏嘘感叹了几句,为道术师办了取保候审手续。
因为有求于道术师,连写取保候审申请书都替他写了。
好在办案单位就是本局属下的派出所,好办,所长就立即签上批准两字。
可按要求,如果批准了取保候审,那么就要缴纳保证金或是提供保证人。
陈文辉和周毅只好签上自己的名字作保证人。
把道术师带到阴沟村,车辆刚刚驶入村口,道术师就叫停车。
从他布袋里拿出罗盘一看,道术师自己先自脸青起来。
只见罗盘的指针来回不停地摆动。
一般人以为罗盘动,会以为附近磁场强大,与鬼神之类有什么关系?
需知道术师的罗盘反而与磁场强烈不强烈没什么关系!
因为,那是专门制作用于测阴阳的。
此刻,阴沟村村口就已经阴气阵阵,暗藏杀气,只惊得道术师自己都忍不住惊叹道:
“哗!厉害!好大的阴气戾气啊!”
陈文辉和周毅当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看道术师脸青唇白的样子、战战兢兢的行为、口出惊叹的语气,就知道果然碰上猛料了!
两人顿时也被感染得神色凝重起来,凑近头去看道术师的罗盘,见指针不停地摆动,也吃了一惊,面面相觑的时候,脸色就苍白得很难看。
等到把道术师带到吴长生居住的洼地时,道术师就摇起头来。
他的脸青得更难看了。他嘴唇哆嗦着说:
“年初,我为自己算运程的时候,就算到今年有一大劫,当时就算出躲不掉的。既然如此,也罢,也罢。我尽力做这场道场。如果上苍还能怜悯世人的话,希望能够制服这个妖孽吧。”
陈文辉和周毅听道术师如此口吻,都有些不是滋味在心头的沉重。
可是,两人又不能劝道术师就此罢手啊!
在那种自己不熟悉的神秘行业里,两人都是不知深浅的,自然就插不上嘴,只得神情戚戚地看了看道术师。
为了不准迷信活动到处传播,更为了不被村里人看到,以便传出去县公安局也参与到搞迷信活动中来,就不好听了。
就如同五年前一样,专案小组在陈文辉带领下,就在洼地旁搭了一个竹棚,披上一大块塑料布挡住了阴沟村民的视线。
政策并没有变。
作为机关单位,是不许搞迷信活动的。
虽然在农村里迷信活动仍然暗中风行,但那是民间的自发行动,有别于堂堂正下的机关。
所以,今晚的行动就显得很神秘。
刑警支队在出发前,就已经被通知一律只准穿便服。
在报给村委知道的时候,语意不详。
结果,反而勾起了村民们好奇的心。虽然被远远地拦在离洼地很远的地方,但村民还是围在远处观看。
陈文辉没有办法,只好征求道术师的意见,可否往后拖延时间?
到后半夜再开坛作法?
估计村民习惯了早睡早起,熬不得夜,他们看很久之后仍不见有所动作,不耐烦的心就会越来越浓。
这一招果然灵验。到近十一点时,许多看得不耐烦的村民就陆续散去。
尽管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留下来。
但能够做到越小人知道就越好。
毕竟不是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事情。
到了下半夜,道术师认为时辰不能再往后拖了。
“下半夜对‘他们’来说,是他们的天地。我们再不作法,就不够‘他们’的法力了。那时会闹得很凶的。”道术师说。
陈文辉于是点头默许开始吧。道术师于是起坛作法。
那个晚上,天空稍稍有些晴。
月亮淡淡地挂在上面。
村尽头洼地的专案小组在月影下忙了开来。
同志们知道做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