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永业在地上躺了片刻,喘着粗气,四下看了看。
我还活着。
他从路边试着爬了爬,还行,等一会儿看她不注意的时候,再找个藏身的地方。
可那把阴森森的声音从他头顶上传了下来:
“不许动!也别妄想逃跑了。我未放你之前,任何逃跑的念头都是愚蠢的。”
唐永业双手撑着地,半躺在地上,呆若木鸡,好半天才转过头去看大哥爬到哪儿了。
在养有狗的山头上,狗的狂吠声很快就引起了山头上的那些人的慌乱。在大概有一千米的山顶上,那几条侧影高大的身影正透过树干的缝隙张望着上山的小路,评估着面临的眼前危险程度。
他们身板宽大,个子很高,面无血色,正各自占领着有利的地势。
那个曾经在警察手里夺取过枪支的陈洁萍,还从旅行袋里拿出枪支,将枪管透过树干的缝隙瞄准了正上山来的唐永功。
“真奇怪,怎么会有一个如此不懂生死的莽撞汉子跑上来呢?”
他们嘀咕着,很不以为然地议论起来。
“我们并不想杀人,但如果被逼得无路可走,杀人就成为必然了,这不能怪我们啊!”
“别说了,是那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迫他上来的。”陈洁萍放下望远镜对那几个男子说道。
山下公路上,唐永业喘过气来后,很不理解地问道:
“这位英雄,请问,我们在哪方面等罪你了?说来听听?就算是要我死,也让我死得明白啊!我们可是从来都没有碰过面啊!怎么你就揪住我们俩兄弟不放呢?”
“你没得罪我,但我要有人冲上山头去,把那些藏在山头上的人找出来。”
那女子死勾勾地盯着他,嘴角露出一丝儿嘲弄人的笑意,那双幽灵般的蓝眼睛轱辘辘地转个不停。她用不容置疑的语气简单而又明了地告诉唐永业知道,她为什么要挟持他两兄弟!
“你的大哥闯上山头去,必然捣得他们暴露出来,而我要的正是这样一种效果。放心吧,我不会杀你的,否则还真没人帮我把这里的情况告诉警察呢。”
唐永业似乎有些明白,原来自己两兄弟是被人利用来做捣乱山上隐藏着的人的。
什么山屋鬼婆,什么女鬼不停地在两兄弟的耳边喃喃不停地说碰见鬼魂了就要回头烧香还愿。
以及装扮成黑白女鬼指路,无非就是要咱兄弟俩停下车来,到此让她逼上对面山!
想到这些,唐永业就不免替大哥担心起来。
眼前这个女子这样做,一定是对面山头轻易上不得去!
以她这般身手,而她手上还有枪,她随时都可以上到对面山上去。
何必弄这么多名堂出来?
但这样一来,大哥岂不是很危险?
唐永业不觉猛然一惊。
心便替大哥担忧得不得了,连腿上有枪伤也顾不得痛了,伸手抓起一捧泥,紧张地捏了起来。
“你真歹毒啊!为了逼你的敌人露面,竟然把我们唐家兄弟逼上了绝路。真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一切手段,你不会有好结果的。”
那女子听了唐永业的诅咒,便把枪对准了唐永业的头顶。
“即使没有好结果也轮不到你来评论,你想为多嘴而送命吗?”
唐永业顿时被吓得连气都不敢喘了。
他们离开家乡,只是想挣点钱而已,并不想就这样白白送死,只好委屈地坐在地上喘粗气,眼睛一刻不停地注视着大哥的身影。
那女子歪着头,眯缝着目光,看着大哥唐永功时而隐没在山上的树干里,时而又露在树干的缝隙中。
那身影已经离隐藏在山顶上的小木屋越来越近了,很快,躲在山上的人物就会和他面对面接触,到时候,自己……
想到这里,那女子偷偷地笑了起来。
唐永业仍在呻吟着叫痛。
他半躺在地上,用手抚摸着自己的伤口周围。
就在这时候,他眼角余光,竟然看到公路下,那盘山的陡坡里,有好多辆蓝白相间的警车,正往山坡上来。他的心顿时暗暗惊喜起来。
为了使那个只顾盯着对面山头观看的女子没发现警察正上来,唐永业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唱歌一样地呻吟道:
“哎哟啊,好痛啊;哎哟啊,好痛啊……”
那女子果然中计,不时抬头看山顶之后,也皱着眉头看一下她脚旁的唐永业。
还不耐麻地说:
“你别婆婆妈妈的好不好?一点都不似个男子汉。”
唐永业见她这样子说,突然抬起头来大声地对她说:
“真是针不刺到肉不知痛!你试试对着自己的小腿开上一枪,然后你咬着牙齿不哼声,我就话你是个男子汉,不然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痛……”
唐永业说到这,袭击他的那女子就忍不住想笑。
心里还乐呵呵地想:
“哎哟,这男人真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