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之,迷迷糊糊间,陈洁萍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很久似的。
其间,也做了许多奇奇怪怪的梦,那些梦境是什么来的,她一点都不记得了。
只感到浑身软弱无力,好象很久没睡过觉了,所以现在要睡个够。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陈洁萍觉得劳累中有了些清醒的意识,她便有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于是本能地伸手在空中比划着,想抓什么东西,才发现自己其实仍然是躺在一个人的背脊上,之前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梦,一场又长又可怕的噩梦而已!
可是,不对啊!陈洁萍的双手耷拉在那个背着她的人的双肩上,晃荡得她张开了眼。
在漆黑一团的夜色之中,那张紫黑色的、浮肿的、龇牙咧嘴、眼睛突出的脸,通过遥远的回忆,从大脑深处渐渐地浮上来,让陈洁萍仿佛又回到儿时里去,那时多少还有些人情味儿,彼此之间更像是父女。
“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我怎么会在这里的呢?”陈洁萍自言自语道。
她想离开那个人的背后,可身子根本不是她自己的,一点都不听指挥。
她想左右看看,却什么也看不了。她还想干些什么事情,却不知不觉中又沉睡过去了。
但把她背在背上的那个人,才不理会她怎么想呢,他是那样的有条不紊地工作着,朝着他自己想去的地方一刻不停地继续前行着。
那个人正在轻轻念叨着咒语,那些奇怪的声音如同烟雾一样,从那个人的嘴巴里出来之后,别的地方不去,却全部钻入到陈洁萍的耳朵里去,弄得陈洁萍不仅昏昏沉沉,还完全不由自主。
“她的迷糊状态很快就会消除的。”那个背着陈洁萍的人禁不住小声地嘀咕道,这个念头让他有一种怪怪的感觉,真不知现在是他保护她,还是和她对立起来了。
他沉思着,不再哼一声儿,他的思想里很混乱,担心着她苏醒过来之后,会有什么大的反应,或者真的翻脸不认人?
这样子想着,那个男人就把背上的陈洁萍放在了路边的草丛上,他朝不远处的山洞里看了一眼,心想,你心里准备好了吗?
那男人就凝眸着陈洁萍,双手有些坐立不安地揉搓了起来,很替陈洁萍醒过来后看到眼前所处的环境而狂燥不已。
那男人思前想后,蹲了下来,他愁眉苦脸地看了看沉沉而睡的陈洁萍,把胳臂伸到陈洁萍的身边推了推,见她没动,这才楚楚可怜地用低沉的、相当不自然的声音说道:
“你可别再做无为的反抗了,那纯粹是自讨苦吃。”
从模模糊糊的状态再次醒过来时,陈洁萍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山头上的草丛里,头上被粘着一张黄纸条,这种黄色纸上用珠沙粉写上的符咒文字的东西,陈洁萍见过。所以她并不惊讶于她额头上粘着的黄纸符。
只是看到自己躺在了深山老林里,她感到有些惊怕。她离开这种地方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到什么时候,就连她自己也想不起来了,现在又被突然置身其中,倒有点感到意外地害怕,毕竟这种环境太骇人了。
她好生奇怪啊!
这是什么鬼地方呢?
自己怎么会躺在这里的呢?她一点都没有印象了。
于是,她开始回忆之前能够回忆得起来的全部过程,当想到那个晚上丈夫是如何坐在沙发上,如何露出惊恐万状的表情,伸手指着自己身后的窗口,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丈夫受惊吓的害怕表情,陈洁萍现在还历历在目,就不觉可怜、惦念起他来,她用一只胳臂肘微微撑起身子,打算从草丛上坐起来,可是她浑身无力,仿佛多少天没有睡觉似的疲劳,于是她又倒下头,睡着了。
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陈洁萍又醒过来了。
这次她能清清楚楚地看见眼前的一切,一弯勾月就挂在天空上,星星很少,这儿几颗,那儿又几颗,象是在指示着什么,更象是预示着什么。
以她的阅历和知识,她看得出来,这里很荒野、很寂寥、很诡异,有点像她小时候住过的地方,山林的影子奇形怪状,周围没有声音,风起的时候,只能听到沙沙响,树梢刮着树梢,完全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的样子!
尽管陈洁萍是个有故事有经历的人,但她还是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心里不免猛然一震!
莫非这就是至今仍然令人害怕的那个人所穴居之地?
当然了,对于一个刚刚有些清醒过来的人来说,陈洁萍的判断力是有限的,是没把握的。
什么时候莫明其妙地呆在这个不知是什么地方的草丛上,而且还被黄纸符粘在她的额头上!让她有气无力地躺着,实在使她感到心慌又无奈!
这些,都使她感到困惑而浑身不舒服。
尽管这带着符咒的黄纸很轻巧,可她还是感到自己动不得又清醒不过来。
陈洁萍越是猜想自己的处境,头脑就越是糊涂。
到后来,她简直是不能思考了,头脑一片茫然!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