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板老爹的丧礼,毕竟请的是专业的治丧公司在操作,果然是场面肃穆,却又秀着气派。
这胡老板的意思,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一路上是鞭炮声隆隆,纸钱撒得随街都是,引来许多路人围观。
胡老板因此有些得意洋洋的,虽然表面上他得装作很悲哀的样子,但内心里,他是很享受的。
看他常常偷偷看围观的路人,就知道他心里那个乐去了。
他脸上还会悄悄地忍不住笑容显露。
毕竟这么大阵仗的治丧队伍,不是人人都搞得起来的。
正在他暗自得意之际,他公司的副总鬼魂一样地闪近来,告诉他县刑警支队陈队长和一个小刑警来了。
胡老板哦了一声,不禁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抬头对副总说,叫他们一起随队伍上山吧,从省城请来的高人正在准备起坛,没有时间。
等会儿到山上做完仪式了,立即请高人帮他们解套。
那副总领了胡老板的旨意,去跟陈文辉和潘晓利说。
其实,胡老板贪陈文辉和潘晓利两人穿着警服,拖他们夹在治丧队伍里,让别人看到,胡老板就更有面子了。
当时,陈文辉和潘晓利急着想见到省城来的高人,也就没注意到自己被胡老板利用了。
懵然无知地跟在送葬队伍里,一直跟到那一座偏僻的高山上。
这一路上,陈文辉和潘晓利夹在送葬队伍里,时不时见别人偷偷用眼睛盯他们一眼,才发觉自己穿着警服却夹在这种队伍中太过显眼了!
但两人发觉这个问题时,送葬队伍已经拐上山头了,也就不好再干些什么了。
但他俩内心里,不免有些被人耍的憋屈,自然就不愿跟别人说过一句话。
同去的人员却不理会他两个高兴不高兴,在悄悄地传说起来,说注意了,这两个人就是被猛鬼缠过的人!
于是,避之惟恐不及,看两人的眼神都怪怪的。
最屈辱的是,连一个长得如同大肥猪的女人也对两人翻白眼,仿佛这两个人会饥不择食强暴她似的,令陈文辉和潘晓利恶心死了。
送葬队伍开始上山的时候,好好的天气就开始阴下来。
那种阴很诡异的,说又说不上来,但感觉上就有点不对劲。
这大热天的,要说天气转阴了,也只是让人感到凉爽罢了。
可这个转阴,却有一种阴寒在里面。
就好象人们在夏天突然走入深洞里去,除了阴寒,还感到了空间的局限性。
这就不对头了,周围空旷着呢,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奇怪!
送葬队伍好不容易爬上那座山上,省城来的高人算了个吉祥时辰便开始起棺落穴,掩土覆水,在胡老板花钱请来的孝子贤孙哭丧队集体号啕的时候,陈文辉和潘晓利就偷偷溜到队伍后面,找到省城来的高人套近乎。
那省城来的高人听胡老板介绍过两个警察的事了,就在两人面前显摆起来,说他选的是七星拱月位置,有庇荫益后的作用。
将来不说胡家后代登顶成龙的话,但群龙之首,一呼百应,却是见得着的事。
只怕比起胡老板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正吹得天上有、世上无时,忽然见一影子,幽幽的,从不远处的树林子里闪子出来,又隐入另一片林子里去。
那阴柔,那幽森,那怪异,都让人无端端起满鸡皮疙瘩。
天气的阴郁,比起上山来时,更加的沉重。
仿佛山雨欲来城欲摧似的,使得山上的人都惊骇不已。
要说天气翻风下雨吧,那阴云又只是在山头上一带转,翻搞得好象有人把水缸里的水用手转来转去似的。
事后证明,这个比喻太恰当了。
因为据在县城里的人说,这天哪来的阴云密布啊?
晴得很呢!
当其时,胡老板也感到很诧异,心无端端的慌起来,就叫治丧公司的把程序缩减些,好让大伙儿尽快下山。
于是,胡老板他爹的坟就匆匆忙忙地起好来,那胡老板他爹的棺材放下去之后,正把墓穴旁边的泥土往里填。
明明墓穴里就只有棺材了,大家才动的手,怎么把泥土往里填得一半,就见泥土里拱动起来,一把仿佛被人堵塞住嘴巴的声音,沉闷而且惊恐地响起来。
吓得做填土的那几个人还以为诈尸了,刚发一声喊,正想四下里逃避的时候,一个浑身是泥土掩埋过的身影,就从墓穴里站了起来。
也顾不得自己快要窒息了,破口大骂道:
“我操你妈啊!谁个这么阴险?竟然推老子落坟里去?还铲泥埋我?”
大家定睛一看,这不是抬棺材的马维驱么?
好好的,谁会那么心黑,在众目睽睽之下,推他落坟墓里去?
其实,整个过程都是有目共睹的,也没见谁有过什么不轨的行为。
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