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莫宅如今空空荡荡,我心中虽然急切,却终只能无奈。我让碎轨去找哥哥,碎轨回来却说,哥一直都未出九王府,而碎轨也不敢贸然闯进王府。
正当我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时,周景灏又来了。
“攸岚和我都被禁足了。”周景灏看着我苦笑。
“那你……”
“我偷溜出来的,想见你一面。武翩翩知道我找武老将军为你爹说情后,便果断的取消了婚事。爹为了这事将我臭骂一通,并令我禁足。攸岚也好不到哪去,季丞相直接禁止他踏出房门半步。”
“这事,除了皇上,还有谁在审?”
“安尚书。”
我不说话。安泯然的爹啊。对皇室,出了名的忠诚。
“若璃。”周景灏似乎犹豫了很久,才下定决心,“你去找安泯然试试吧。”
我扯出一丝笑容生涩得连我自己都觉得勉强:“不必。”
“不,若璃,那日你离去,我在季攸岚后面,只是远远的看着你离去,但是,我却发现安泯然那日也在,他……”
“别说了,雪空。他厌恶我,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若璃,这是唯一的希望了。”
我不语。
“我得走了,若璃,你再好好想想。”周景灏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便离开了。
周景灏离开了,我只是坐着。
半晌,我突然站起:“流萤,和我一起去安府。”
安府坐落在城北的荷花池边,现今还未到花期,荷花池上一片沉寂与萧瑟,生生地让人平添一丝惆怅与黯然。
我皱着眉头,看着安府的牌匾,心中突然闪过一丝慌乱。
又要,见他了。
安府正在筹备着安泯然与心源公主的婚事,一片喜色。
我心中有些黯然,却只是定了定心神。
遣了流萤前去请门房通传,很快,门房回话,说:“少爷未在府内,待少爷回来,必会禀告,还请小姐择日再来。”
我心中一滞,苦笑,明知道他不会见我的,却还是想去试试,闭门羹,早在预料之中,不死心呵。
“流萤,我们走吧。”我微笑着对着流萤,流萤却带着几丝担忧看着我。
“小姐,也许安公子真的不在。”流萤安慰我。
我点头:“我没事,走吧。”
刚和流萤上了马车,便听到喧闹的声响,我抬起帘子,向外看去,赫然是安泯然的轿子,门房果然没有骗我,他的确不在。
“流萤,扶我下马车。”我的声音带着一丝的紧张与期待。
只是这时,却听见了小厮的声音。
“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掀开一半的门帘又被我缓缓放了回去,透过那原先半开的门帘,我看见了安泯然的身影,尽管他背对着我,却还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我的心口隐隐作痛。
他穿着墨色长衫,腰间还是那条青色琉璃镶嵌配有淡蓝色宝珠环绕的腰带。
一如我初见他时的模样。
我愣愣的,伸出手,触摸到的却只是门帘。
那个人,是公主。
炎潍最尊贵的公主。
“流萤,我们回去。”我黯然。
回到房间,碎轨看见我,只是微微叹了气:“宁儿,何必呢?”
“碎轨哥哥,我只是想求他……”我欲言又止,自己似乎再解释着什么,似乎再说服着什么,说服的不是碎轨,而是我自己。
是的,我只是想求他帮爹,没有其他的意思。
“宁儿,别骗自己。”碎轨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骗的,是自己吗?
我心中又何尝不清晰?我不愿承认,只是怕承认了便万劫不复、跌落深渊。这么久的努力,一切化为泡影。我努力了,我真的,努力了,徒劳而已。真的只是徒劳。到头来,依旧回到了起点。
再见他的那一刹,我心中何其绝望。
因为,他的模样,再次呈现在我的脑海中,如此清晰,如此明了,从未褪色,从未消散。
那一刻,我突然懂了,我是那么的那么的,从未忘怀。
忘不掉呵。
一连几日,没有哥哥的消息,炎君宇似乎也没有再审爹,碎轨带不来任何消息,我也不愿意再去安府。
心中很着急,我也看出,娘也很着急,只是知道爹现在一切安好,也算是半点安慰了。
我无奈,深知自己的渺小,也暗恨老天的不公。虽然知道一切必须发生,我却依旧不甘,依旧怨愤。
头痛突然起来,一如往常。
我知道我必须要平复自己的心情。
而这时,我面前却出现了一个让我意外的人。
白色的缎制长衫,腰间是金色琉璃镶嵌雕有嘲风1的金色腰带,配有纯绿色翡翠挂饰,足下是黑色金边追风履。
他意气风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