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巧兰转述了凌洪伟的话，问：“浩川，你还有没有事？”

凌浩川问：“瑶瑶呢？”

“在外面玩。”

“我跟她说两句。”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那头传来女儿的童音：“爸爸！爸爸！”

他再也忍不住，眼泪掉了出来，哽咽着说：“瑶瑶，乖不乖？”

“瑶瑶很乖，爸爸乖不乖？”

刘巧兰在那边笑起来：“瑶瑶，要说爸爸好不好，不能说乖不乖。”

“哦，爸爸好不好？”

凌浩川吸了一口气，忍住哭声说：“爸爸很好。”

“那我妈妈好不好？”

他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下，声音不清晰地回答：“好。”

“瑶瑶想爸爸，也想妈妈，爸爸妈妈想不想瑶瑶？”

“想……”他只能发出半个音，喉咙就哽住了。

“瑶瑶想亲亲爸爸。”

“好……”他的声音越发低了。

“啧！”话筒里传来孩子响亮的亲吻声，瑶瑶又喊：“爸爸也亲亲瑶瑶。”

凌浩川忍着哭泣的声音，将话筒拿下来，嘴唇对着话筒吻了一下，说：“瑶瑶，爸爸要忙了，以后再打给你……”

他迅速挂断电话，哭出声来。

没有经历过生死的人，无法理解听到亲人的声音这一刻的悲喜交集，凌浩川觉得，他好象和父母、女儿已经离开了几个世纪，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见过他们的声音，很久很久没有和他们在一起了！

以后，他要加倍爱他们，加倍对他们好，爱父母，爱女儿，也爱小溪！

虽然不打算让秦小溪回到身边，但只要秦小溪需要他的帮助，在任何时候，他都会不顾一切去帮她。

哭了一会儿，他停了下来，想给秦小溪的父母打个电话，又不敢，怕暴露了他装失忆的事情。

这时候他突然想起，如果秦小溪跟他的父母通电话，也会知道他的失忆是假的。

他发了好一会儿呆，觉得事已至此，已经无法改变，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如果秦小溪知道的话，他就直接跟她提出分手。

发了一会儿呆，他想给江云扬打电话问问娱乐城的事，但这一来又会暴露他装失忆的事情，他只好忍住。

一个假装失忆的人，是什么事情都不能做的，他只能在家里乱走，不知不觉下了楼，来到了秦小溪以前的房间。

看着这扇门，许许多多的往事涌上心头，他低低地念了一声：“小溪。”眼里又含满了眼泪。

……

秦小溪这一觉睡了很久，十多个小时后，她大喊一声：“浩川！”突然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凌小君急忙过来喊她：“嫂子，你醒了？”

秦小溪茫然地看看她，又看看四周，说：“我怎么睡着了？”

“是啊，”凌小君说：“你累坏了，睡了十多个小时呢。”

“十多个小时？我睡了这么久？”秦小溪急忙起来：“浩川呢？”

“我哥他……他……”凌小君结巴起来。

“他怎么了？”秦小溪下了床就往凌浩川的病房跑，却头发晕眼发花，差点跌倒。

凌小君急忙扶住她说：“嫂子，你先别急，刚睡了这么久，脑袋里的血液供应不上，容易晕眩，你先坐一会儿。”

“不，我要去看看你哥怎么样了。”秦小溪倔强地往出走。

凌小君只得说：“我哥已经出院了。”

“出院？”秦小溪楞住：“他一个人走了？”

“嗯。”

秦小溪不相信，跑到凌浩川的病房，看见那里已经是别的病人了。

她急了：“他到哪里去了？”

“他回去了。”

“他能找到家吗？”秦小溪急得厉害：“他都失忆了，什么都忘了，怎么知道他的家在哪里？”

“他……他问了他的家在哪里，”凌小君违心地哄她：“我说在冰城，把详细地址说给他后，他就自己走了，他说……他要回去找他的记忆。”

“我回去看看。”秦小溪急急忙忙往出跑。

“嫂子，你慢点。”凌小君喊。

秦小溪已经头也不回地跑出去了。

凌小君看见她跑远了，给凌浩川打了个电话：“哥，我嫂子回来找你来了。”

“她醒了？”

“嗯，哥，你别伤她的心了，她回来了，你就好好跟她过吧。”

凌浩川默然片刻说：“我不会伤害她，小君，你回去看看你妈妈吧，如果你爸爸问我和小溪的事，你就说我们没事，别让他担心。”

“我知道，哥，你和嫂子保重。”

“嗯。”

秦小溪回到冰城，看见街上熟悉的景物，心里有重见天日之感，她无暇细细品味此刻的心情，匆匆跑到了凌浩川的家里。

凌浩川接到小君的电话后，就一直站在二楼的窗口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