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胡髭拉扎的脸，只觉得他比昨天晚上更苍老了，眼里又泛上泪来。

三十岁的男人，一天不刮胡髭就会老十岁，何况他这么久都没有好好刮过胡髭了。

凌浩川伸手扶她坐起来，把外衣递过来，秦小溪伸手一拉，包里一部粉红色的手机掉了出来。

他拣起来给她塞进包里，秦小溪穿上衣服，两人走了出来。

凌浩川拉秦小溪坐在沙发上，他把筷子放进她手里，转身给她舀了粥递过来。

秦小溪接过碗，低头就喝。

凌浩川忙说：“慢点，小心烫！”

秦小溪停了停，轻轻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然后停下了，两眼看着饭碗，久久都不再吃。

“怎么不吃？”凌浩川问。

秦小溪仍然不动，他看见她的肩膀轻轻耸动着，她的双手在颤抖，她全身都在颤抖。

凌浩川的心又揪紧了，他走过去，把她揽进怀里，将她的下巴抬起来，他又看见了她满脸的泪水！

凌浩川的心痛了又痛，他为她抹去泪，端过碗来，舀了一勺放在她嘴边，说：“来，先吃点饭！”

秦小溪张开嘴接住，一边泣不成声地吃，一边看着他泪如雨下。

凌浩川给她喂一口饭，就帮她抹一次泪，再喂一口，再抹一次，不敢给她喂得太急，怕她边哭边吃会被呛住，只能一点一点地喂。

吃了很久，秦小溪总算吃完了一碗。

她的情绪平静一些，凌浩川又给她舀了一碗过来，她接过去，表示要自己吃。

吃着吃着，她抬起头看他一眼，说：“你也吃……”刚说完，她的眼泪又出来了。

凌浩川赶紧说：“我要吃，马上吃！”

他急忙舀了一碗端起来吃。

秦小溪不再说什么，低头继续吃。

吃完了，秦小溪站起来收碗，凌浩川忙说：“你别管，去睡吧，昨晚没有睡觉是不是？”

秦小溪看了他一眼，又泪光盈盈了。

凌浩川急忙过来拥着她进屋，说：“你睡吧，别想那么多，先好好睡！”

他将她抱上床，放进棉被里，秦小溪的眼睛里一直充盈着泪水。

他的心很痛，他从来没有看到秦小溪流过这么多的泪！

凌浩川一直坐在床边看着秦小溪，直到她睡着了，他才出去把锅碗收拾了，然后进房间看了看秦小溪，她仍然在熟睡。

凌浩川从衣柜里拿了一床棉被，抱出来倒在沙发上睡觉。

他睡不着，秦小溪泪光盈盈的眼睛一直在他的脑海里盘旋，他的心痛了又痛，她到底遭遇了什么？为什么会如此伤心？

凌浩川想了很久，直到后半夜了，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他没有关灯，怕秦小溪晚上上洗手间不方便。

秦小溪又是在梦中被骂醒的，睁开眼睛，看着床头灯柔和地照着，凌浩川不在屋里。

她起来走进客厅，一眼看见凌浩川睡在沙发上。

她慢慢走到他面前，看着他嘴唇周围那一圈粗粗的胡髭和瘦削的脸，只觉得他真的衰老得很厉害，耳边又响起周曼丽的骂声：“你自己倒逍遥快活，浩川哥哥死在家里了都没有人过问……”

她的眼泪无法控制地流了下来。

凌浩川感到有水珠滴在脸上，他以为在做梦，睁开眼睛一看，眼前是一张泪流满面的脸，秦小溪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他坐起来，一把抱住她，心痛地喊：“小溪，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为什么这么伤心？为什么一直哭个不停？你到底怎么了？”

秦小溪哭得更厉害，拱在他的怀里，哭得浑身抽搐。

“你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你说话啊！”凌浩川的心里既痛又难受，抱着她不断喊。

秦小溪只哭，哭得说不出话来。

看见她哭得如此伤心，凌浩川难受得抓自己的头发。

他不知道她遭遇到了什么事，不知道怎么帮她，不知道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她不再流泪！

他抱紧她，嘴里喃喃地说：“你到底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我怎么帮你？我怎么才能帮你？你需要我做什么？你说啊！”

秦小溪没有办法说话，她哭得呼吸都困难了，凌浩川非常担心，担心她会哭得晕厥过去。

他不敢再逼问她，只能拍着她的背安慰：“没事，小溪，有我在，我不会让人欺负你，你想哭就哭吧，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人会笑你，也没有人敢笑你，你哭吧，哭吧！”

秦小溪哭了很久，才慢慢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