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钱她还要留着出门打工用,以后去看女儿还要给女儿买东西。
万一有别的事,也需要钱应急,如果这钱被母亲收缴了,她要用钱的时候母亲是不会拿出来的,那她又将身无分文。
戴小华和尹啸川分手后回到家里,她就只有不到九千块钱了,今天买衣服和其他的东西又花了几百,身上还有八千多。
她早就盘算好了,有五千要留在半边,不到万不得已坚决不能动,这三千多她要留一千准备着零用,那就只能给母亲两千多。
不过想来有这两千多,母亲也会喜欢的。
所以她回答母亲说:“他们给我拿了三千。”
戴兰兰这一次倒没抱怨尹家给少了,不过实在说,在那时候的戴兰兰眼里,三千的确算是比较多了,她这一辈子还没有一次看到过这么多的钱。
“钱呢?”她问。
戴小华买了衣服回来就把钱分开放好了,她把那两千多块钱拿出来递给母亲。
戴兰兰数了数:“你不是说三千吗?这怎么才两千多?”
戴小华便向她汇报了钱的用途,当戴兰兰听说她还给宝珠买了一个大布娃娃的时候,又抱怨开了:“你有不得钱,有两个钱就把钱当废纸,胡乱用!尹家还少了的钱?还要你给娃娃买玩具……”
戴小华解释:“昨天是宝珠的生日……”
“她的生日又咋样?我几十岁了,你给我做过生日没有?一个一岁的小娃娃还做生日!你眼里就只有娃娃,没有我这个妈!”
戴小华不作声了,戴兰兰便说:“这钱你自己收着还是我帮你收着?你自己收着,只怕过不了几天就没有了……”
戴小华明白她的意思,说:“妈,您帮我收着吧!”
戴兰兰便顺理成章地把这钱收了起来。
几天后,母亲虽然仍然时不时地抱怨,但没有像那天那样大的火气了,只是问她以后怎么办。
她说想出去打工。母亲一听又闹起来。
在戴兰兰的思想里,出外打工挣钱天生就是男人的事情,女人就是在家养鸡、养鸭、种土地、带娃娃、守家的,在外面跑的女人都不是什么好女人。
她觉得,戴小华离了婚,在别人眼里已经名声不好了,如果再跑出去打工,那背后议论的人就更多了!
看见母亲又生气了,戴小华只有暂时不提说出去打工,毕竟为她离婚的时候母亲还没有气过,现在还是顺着母亲一点。
……
有一天,戴父帮人换工后兴冲冲地跑回来,说镇上办了个丝厂,交八百块钱就可以进丝厂当工人了,厂里还要培训,不会的保证教会,问戴小华去不去。
戴小华一听动了心,在镇上进丝厂,离娘家不远,离尹家也不远,回来看父母和去看女儿都方便,还能挣工资,这倒是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戴小华便对父母说,她要去。
戴父于是跟戴兰兰说:“你给女子拿八百块钱,让她去报个名进丝厂。”
戴兰兰吼道:“进啥厂?进啥厂?生就是农民的命,还想吃国家粮!那工资是那么好挣的?你还真以为交八百块钱就能当工人了?”
戴父说:“是队长说的,他女子已经都报了名了,钱都交了,只等培训了。”
“队长!队长家有钱!你能跟队长比吗?队长的女子还是黄花大闺女,你女子能跟人家比吗?”
戴父说:“这跟黄花闺女不黄花闺女有啥关系?队长说了,二十五岁以下,十六岁以上的年轻人都可以去,我们女子年龄刚好合适……”
“我没钱!”戴兰兰打断了他。
戴父急了:“女子那天不是给你拿了两千多吗?”
“不晓得!我没看到哪个的钱!”
“你你你……”戴父气得说不出话来:“队长说了,这钱十年后要退,女子交八百块钱进了厂,每个月就挣工资,十年后还退给你八百,这是多好的机会!人家只收两百个人,人够了,你拿再多的钱都进不去了!”
集资办厂是改革的春风吹到这偏远地区后催生出来的一种致富方式,镇上没有公款办厂,于是就来个集资,把村民们的钱集中起来,就有了资金办厂。
这实际上是要担不少风险的,对办厂没有任何经验的镇干部们能不能办成功,他们自己都没有把握。
但农民们是不懂的,他们只知道,拿八百块钱放在厂里,儿女就是工人了,觉得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所以得到这个消息后,不少人家到处借钱,一心想把子女弄进厂里去。
不管戴父说什么,戴兰兰就一句话:“我没钱!想进厂自己想法。”
戴小华看父亲着急,她忙劝慰父亲:“爸爸!您别急,我去借!”
“你到哪里去借啊?”戴父担忧地说。
戴兰兰一口接过去:“她跟姓尹的睡了一、两年,婚姻不成仁义在,难道借几百块钱尹家都不肯?”
戴父说:“这怎么可能?就算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