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后来的几天尹啸川倒也没有找戴小华的麻烦,没打她,也没罚她跪,毕竟才知道她怀上了孩子,他的心态还处在矛盾中,对这个孩子的事情有点茫无头绪。
刘丽娇晚上照常来,她一来,尹啸川就把戴小华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两个人在里面屋亲热的时候,外面屋的戴小华尽量不弄出声音,以免招惹上他们,给自己找来麻烦。
刘丽娇仍然不时在尹啸川面前说戴小华的坏话,却发现尹啸川不再打骂戴小华,她的心里明白戴小华很可能怀上了孩子,因为那天场长跟尹啸川说话的时候,她当时听见了,但因为她问尹啸川的时候,尹啸川没有告诉她,所以她也没有揭穿他。
戴小华怀上了孩子,刘丽娇有了一种危机感,她很清楚地知道,孩子将会成为戴小华重新赢得尹啸川重视的资本。
尹啸川一旦为了孩子把心放在戴小华的身上,她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这几天尹啸川对戴小华的仁慈就说明了这一点,刘丽娇不会让尹啸川的心远离自己。
这天晚上,刘丽娇说要喝开水,不等尹啸川开口,她就大声喊戴小华去给她烧,尹啸川没有作声。
已经睡了的戴小华爬起来,披上衣服倒了开水给刘丽娇端过去。
刘丽娇背向尹啸川坐在床沿上,接过杯子,却故意将手一偏,将滚烫的开水倒了一大半在戴小华的肚子上!
戴小华“啊”的叫了一声,肚子烫得很疼,她慌忙把内衣提起来扇动,让肚子尽快冷下来。
尹啸川闭着眼睛躺在床里面,突然听见戴小华大叫,他吼了一声:“叫什么?”
刘丽娇将杯子里剩下的水反手倒在自己衣服上,把杯子一扔,杯子呛啷一声落在地上,尖叫:“她把开水倒在我身上了!”
尹啸川勃然大怒,一边骂戴小华:“死女人!你搞什么?”一边坐起来。
刘丽娇把衣服牵起来让他摸,带着哭腔说:“你看,我这衣服湿得!”
尹啸川摸着刘丽娇身上的衣服很湿,更怒,伸手抓住戴小华的头发,将她拖到床边,在她头上狠狠打了几巴掌,骂道:“你要死了!端开水都不会端!”
戴小华委屈万分,辩解:“是她倒……”
刘丽娇尖声哭喊起来,打断了戴小华的辩解:“我不活了!反正你们都嫌我!嫌我脏!嫌我烂!你嫌我!你老婆也讨厌我!我不活了!”
她哭喊着拿头往墙上撞,撞得咚咚咚地响。
尹啸川慌忙抱住刘丽娇,回头对戴小华吼道:“还不跪下给她认错!”
“是是是……是她……”戴小华的辩解引来了刘丽娇更尖声的嚎哭。
戴小华的肚子刚刚被烫得难受,这会儿又冷得发抖,她想快点去把衣服换了,可是尹啸川不让她走!
听见刘丽娇的嚎哭,尹啸川满腔怒火,如果不是因为戴小华怀上了他的孩子,他早就打她了!
“你还在说!还不跪下道歉!”
戴小华不敢再争辩,只得跪下,委委屈屈地说:“对……对不起……”
刘丽娇仍然在呜呜咽咽地哭,尹啸川拼命安慰她。
戴小华一直跪在那里,直到刘丽娇不哭了,尹啸川才对戴小华骂道:“以后小心点!再出这种事,我打死你!滚!”
戴小华爬起来走出去,换了内衣,睡在床上好一会儿都不能暖和,她的手抚摸着肚子,想起了肚子里的孩子,也想起了在老中医那里,那位中年妇女说的话:“……好好保胎,别做重活,别弯腰,少洗生水,有什么事情让你男人做,如果伤着了胎儿,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不知道这杯开水会不会伤着孩子,心里很不安。
后来她又想,就算这一次没伤着孩子,那以后呢?
既然刘丽娇这一次故意整她,就一定还会有下一次,尹啸川又根本不听她的辩解,她要怎么来护住这个孩子?
果然,不久后的一个晚上,戴小华给刘丽娇端洗脚水的时候,刘丽娇看见尹啸川没有注意,她抬脚就向戴小华的肚子踢去!
戴小华放好水刚直起腰,就被刘丽娇踹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尹啸川听见嗵的一声,回过头看见戴小华坐在地上,他骂道:“你喝醉酒了?好好地摔什么跤?”
不等戴小华开口,刘丽娇就说话了:“是我弯腰脱鞋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她了。”
尹啸川便又骂:“你腿没长骨头?一撞就倒,还不滚起来!”
戴小华不再辩解,反正辩解也没有用。
她爬起来走出去,站在外面屋发了很久的呆,她开始为这个孩子深深地担心起来,担心有那么一天,这个孩子等不及出生就没了!
因为一直在心里念叨着这个孩子,担心着这个孩子,戴小华心里的母性开始成长起来,她觉得自己应该不顾一切地来保护这个孩子了。
因为除了她,没有人会在乎这个孩子,没有人会保护这个孩子,将来,也没有人会关心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