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人,要有规矩,国家的规矩。
当然,各自的部队,还有各自的规矩。
什么样的将军,就会带出什么样的部下,一个将领的气质,往往会融入到他的部下之中,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一个军队的魂魄。
一只没有魂魄的军队,是绝对无法接受考验的,那是沙子堆起来的军队,面对敌人,一冲就会散。
龙晨的性格里,有着石头般的强硬,他的部下也是如此,一个个的都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只能占便宜,永远不喜欢吃亏,他们从不介意和兄弟部队的人打架,当然,更要打赢。
打赢了,黑锅又上头背,打输了,那就会遭到整个部队的同袍们唾弃,直到下一次打赢了才能重新赢得尊重。
就像现在,军需官和几名团长带着警卫连提着搬砖出去抢被人抢走的弹药,带着十几辆大卡车回来,一个个鼻青脸肿,浑身脏污的像是刚从泥浆里滚了一圈,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得意和骄傲的笑,很显然,他们又一次打赢了。
“奶奶的,跟我们斗,他们一三八军的人就是一群草包,哈哈哈!”
“就是就是,讲道理或许咱们讲不过他们,论打架,谁能跟咱们比……”
“刚刚那群孙子还骂我们不要脸呢,特么的,都是老爷们,能动手吵吵个啥呀!”
一干兵油子在站在卡车上的弹药箱上大呼小叫,吹嘘着自己的勇猛表现,嘚瑟的像是刚刚横扫六合,平定了天下。
军需官的鼻孔里塞着两团纸巾,原本只青了一边的眼圈,现在另一边也青了,瓮声瓮气的尖叫道:“妈的,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呀,书生好欺负?老子刚刚,也给一家伙开了瓢,哈哈哈……”
“你特么闭嘴!”
身后脑袋上包着毛巾,满脸血迹挺着大肚子的团长气的直咬牙,怒骂道:“被你特么开瓢的是老子!你丫故意的是不是?平时咱们虽然有些小矛盾,可现在是一致对外,你特么对老子下黑手?”
“怎么可能?”
一脸得意的军需官尖叫着,可看了看周围几人的表情,明显知道估计有人目睹了,于是一脸尴尬的四处摸索:“我的眼镜呢?哎呦,看不清啊看不清,我这没了眼镜就跟瞎子一样,再说当时那么多人,那么乱……”
话没说完,那团长已经挺着大肚子猛扑了上来,和军需官扭打成了一团,揪头发扯衣服,踢裆插眼,看的一干官兵直吸凉气的同时也直皱眉,心说这当官的打起架来,其实也和街头流氓差不多嘛……
拉架的,起哄的,趁机对平时不对付的下黑手的……叫声骂声,乱成了一团。
在一片混乱中,车队离指挥部越来越近。
呯!
枪声震天,从营地里传来,尖叫哭喊怒骂声也随之从其中传了出来。
车队戛然而止,车队上的混乱也骤然停住,像是喧嚣的音乐被忽然按下了暂停键。
“操,出事咯!”
“抄家伙,一八三军这群瘪三,居然特么会玩战术了……”
“哎呀呀,调虎离山啊!”
“他妈的,不就抢了几车弹药吗?特么跑到咱们指挥部开枪?干他娘的呀!”下一秒,车队里的军人们开始嗷嗷怪叫,提着枪支像是饥饿的狼群一般,扑向了营地。
营地里的怪叫声停了,所有的官兵们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宁毅和龙晨。
枪口,还冒着青烟,弹壳在地上滚动发出的脆响……
龙晨痛苦的捂着耳朵,那一枪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开的,枪声简直像是在他的鼓膜上狠狠的砸了一锤一般,撕裂般的疼。
虽然龙晨没死,但气氛却愈加紧张,所有人都恶狠狠的盯着宁毅,而宁毅已经缓缓的调动了枪口,顶住了龙晨的眉心,冷冷的道:“刚刚那一枪,只是表明我的决心,这一枪,我绝对不会再手软,我要的,你到底给不给?”
“谁特么敢到我们这里捣乱,找死呢是嘛!”
“妈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军需官等一干鼻青脸肿的兵油子嗷嗷叫着冲进了营地,然后便在第一时间发现了情况的不对,他妈的,自家将军居然被一个人拿枪顶着脑袋,一两百号人,居然在一旁干看着?
“你们这群混蛋,吃屎长大的吗?”
脑袋上顶着一个血糊糊裂口的团长瞬间勃然大怒,吧唧几巴掌将身前的几名军人扇的东倒西歪,骂道:“都特么给老子滚开,我要崩了那混蛋!在自己家里,自己的长官被人拿枪指着头,你们就不觉得耻辱吗?”
所有人都是一脸的悲愤,这是赤裸裸的打脸!
“别冲动!”
军需官一把拉住了暴露的团长,他死死的盯着宁毅,颤声道:“你别乱来,你要是敢乱来,不但龙将军会死,咱们都会死的!”
“你特么给我放手,我们之间的账可以慢慢算,但你现在要是再敢拦着我,老子干了你!”
狂怒中的团长厉声咆哮着,手中的配枪已经毫不迟疑的顶上了军需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