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意伸出头来探探人,这个阿姨长得这么凶我要不要说实话呢?抱住方楠欣把脑袋贴在她大腿上蹭,好像在请示她妈咪。
诡秘的安静,方楠欣一手安抚着方意,一边不那么友善地盯着某人,很明显是恼对方问了不该问的,也问错了人!
“请你离开。”方楠欣眼睛看着门外,直接对这个不速之客下逐客令。
杨依葵哼笑一声,抬眸看过来,嘲讽道,“有三岁了吧?”
见方楠欣抿唇不语,继续亮出剑鞘般尖利的声音数落道,“还以为你真有什么能力,去lancaster留学,原来不过是借着名头……去生孩子!”说完脸上波动出一丝不明的怒意来。
方楠欣低垂着头,不言不语,但这并不代表什么,她不想在小意面前跟她嚷,三年来什么苦没吃过?什么冷嘲热讽没听过?就她这样不痛不痒的几句,就能挑起她的神经去反唇相讥?
“是他的?”口里终是问出了这话,杨依葵也显得有些疲惫,而身上的那股冷傲之气却始终将她支撑着。
方楠欣闻言错愕,不明就里地与她对视,见杨依葵呼吸急促了些,她了然地摇头,当然不是他的,怎么会是他的呢,那段时间他早就不允许她的靠近了。
“哼!不管是谁的,是他的也好不是他的也罢,方楠欣,我看你是任何人都可委身,你说你不知检点要是被爸知道了会怎么样?哈,也对,你现在当然不怕,三年前你就因为他要娶我妈而跟他恩断义绝了,我说方楠欣,你好歹也喊我妈一声姨妈,你怎么就这么见不得我妈幸福?我比你大多少你知道吗!要不是因为你妈,我妈又怎么会忍这二十多年,我又怎么会二十年来看到爸爸却只能喊姨夫!”杨依葵拔高了音怒孔,越说越气,全然没了刚来时的淡漠。
方楠欣颤着身子把方意带到房间,关起门,不许她偷听。
大厅里那泼妇似得吵闹仍在继续,“你有本事怨恨你爸,怨恨我妈,那你自己呢?野种都生了!你还有什么脸,不是爱苏铭爱得死心塌地?做什么又来勾引陆总!到底是水性杨花!”
方楠欣面无血色,咬着牙关走近杨依葵,晶亮的瞳孔里一片银光闪烁。
“你也喊了二十多年的姨夫,你也知道你妈和我妈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你说她们都嫁给杨天华!这算什么,是乱伦!”方楠欣咬牙说完,胸腔窜起一股无名之气,直搅得她五脏六腑都难受起来。
“可你妈已经死了!何况他杨天华是先招惹的我妈!要乱也是你妈乱!她横插一脚,都是她!”越说越恼的杨依葵眼里血丝泛起,声嘶力竭。
方楠欣无力笑道,“我妈要是知道自己丈夫是这样的一个人……怕是死也不会瞑目,也好,……早去了好。”
杨依葵走后客厅里恢复冷清,方楠欣缓缓蹲下身子,混沌的头全部埋藏进手里,无法言说的委屈化作颗颗眼泪滚滚。
发现客厅没了声的方意从里边跑出来,叫了声“妈咪”便跟着呜咽哭开来,两人紧紧抱在一起,互相安慰,却都不知说什么。
周六,一大早,太阳还未见影,方楠欣便早早地起了床,本来应该神清气爽的,可昨夜一整晚都没好好睡下,只是翻来覆去,不住地叹夜的漫长。
昨天的不快半个小时之后便结束了,方楠欣记得自己当时泪流满面胡言乱语问方意,“如果小意没有爸比,小意会怪妈咪吗?”
小意抽咽着摇头,很懂事的,“爸比要是不想回家,小意就只要妈咪……”
方楠欣下了楼,沿着路边慢跑,她也是最近才注意到这边有个小山坡,有人清晨便登山健身,她也想跟着活动活动身子,虽然身子不胖,但是有些地方肉太多,只要一坐下来,腹部凸出的赘肉便隐约可见,都是生孩子时积下的,好在她本身就显瘦,咋看是看不出来的。
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受着清风的气息,人也心旷神怡起来,之前一直没有健身的机会,或许从今以后她可以好好计划一下。
跟着前边有模有样脖子上挂着毛巾的人,方楠欣喘着气终于爬到半山,偶尔停下回头看一眼底下,自己都不可思议起来,已经很久不健身的自己竟然也能一口气登这么高,朝下看着都有些目眩起来。
“小姑娘,加把劲!”一个看上去年过半百的男人,气息平稳的,从方楠欣身旁跑过,鼓励似得对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哎!”这么回应着,方楠欣勉强又朝上跑了几步,终于气虚了,还是两手插腰找了个干净的石阶,坐下了。
吹着山风,忽然想起之前谁的胡言乱语,只有有钱人才会去健身,穷人连三餐都是问题哪儿有时间去健身,之所以健身是为了活得长一些,每天的温饱都是问题的生活,为什么还想活那么长呢!
她现在明白,其实穷人健身才更重要啊,因为身体不好一旦生了病,花的都是钱……
方楠欣坐在那儿,经过一夜冷却之后,石阶的温度凉凉的,她穿着一宽松短运动裤,那凉意透过薄裤传到身子上很是舒服,方才跑得热,现在只想让自己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