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他还当过教书的先生！不过人呀，打闹的多了也就通了。”

“后来呢？”

“后来，我的屎还没拉完呢，院子里就更热闹了呢。我本来想等我出来我就抱着鞋来找他算帐！你想，人正紧张呢突然天上掉下来一只鞋子砸着人家的脑袋，整个一个人差一点掉进茅坑！这是小事情吗？”

“你没吓坏吧！”

“没有！我其实也想过来劝架的，都邻里邻居的，谁架干仗都不好！可是我还没拉完，好像香云的家人就都来了。又是哭又是喊的怪吓人的。我屁股都没擦就过来了，可是连一个人影都没见到。”

“是吗！”

“我刚刚听见声响以为是香云的丈夫回来了，就拿着鞋过来了。”

“你有孩子吗？”王婆婆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女人问。

“有五个女孩！”她讲女孩子的时候只有形状没了声音。不过王婆婆知道她讲的是什么，在农村那个要是提到儿子不是笑呵呵的。就是村里的王麻子的调皮儿子把尿撒到呈满水的脸盆里。王麻子不知道伸手就把脸都洗了。可是他感觉到了味道不对就问，怎么回事？他的女儿说，脸盆里有尿！王麻子一听就闹了，扬手就要打。闺女一看怕了就说，是小旦子撒的（小旦，农村对小男孩的称呼）！王麻子的脸变得还真快，他乐呵呵地把毛巾在脸盆里捞了一把，拧干水擦起脸来。他一边擦一边笑着说，童子的尿是好药材哩！

“地面上有血！”她眼睛盯着地面。

“是呀，也不知道香云的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

“哎！香云的脾气也太好了！”

“香云怕她男人吗？”

“是！”

“她男人看起来可够老实本分的。”

“越是老实的男人发起脾气起来就越像是火山爆发！”

“是呀可怜的香玉！”

……

“屋里头的——！”有个男人喊了一嗓子。

“诶！”女人吓得一哆嗦！

王婆婆仔细打量面前这个白净的女人。她拿着鞋子的手在发抖。

女人笑笑说：“我，我男人回来了。”丢下手里的破拖鞋小跑着去了。

第二天，王婆婆就又跑到香玉的那个村子去了。

都跑了好几趟了，路也熟悉了，可是王婆婆的心里只打鼓。她是怕香云出了什么大事情，她的全家都没有回来哩。

年关将近了，路上都是上市集去赶集的男男女女。

“王婆婆好！”

王婆婆看面前的年轻人生得眉清目秀的，可是就是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

“你是……”

“我是二楞子家的山娃子！”

“山娃子呀，都长这么高了，婆婆都不认得了！你娘好吗？”

“好，我娘常说起你呢！”

“是呀，要没有婆婆，你娘就嫁不给你爹，哪里回有你呀？”王婆婆边乐边说“我见到你的时候你还只有这么长呢！”王婆婆边说边伸出胳膊比划着。

“香玉家你知道吗？”

“知道，要我带路吗？”

“不是，我知道她家，就是不知道她家里有人没有。”

“有，我和三妹子，过来的时候看见她了呢，三妹子邀她去市集她谢绝了，看她的样子像是有心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