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你难道不知道？”

“他只说布钱已经有人交过了，我不知道连做衣服的钱都交了呢。”

“女人呀漂亮了就是好命，买衣服都不用花钱！真是好命，真是好命！”那叫晓燕的裁缝羡慕的不得了。

桃花笑着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自己的命到底好在哪里？那满独子的酸甜苦辣都藏在自己的肚子里呢，她又不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怎么晓得？

今天桃花多多少少有些满足，小烂货都四五岁了，竟然还有人说自己漂亮呢！想着桃花吐在手上一口唾沫，两手撮了撮又把两鬓压了压。

桃花把票子折叠了几下装进了口袋。然后长出了一口气，很满足地回家去了。这市场离家七八里地，桃花没搭到车，只好走着回去。

桃花今天虽然只吃了碗凉皮，可是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力气，好像一下子年青了十多岁哩！

一路上桃花就想，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呀，不会是雷锋吧！雷锋回千里迢迢的回来给她卖身新衣服，不可能，除非雷锋暗恋自己！桃花笑了，笑得很大声。

路边的人很惊奇地看着她，还以为这是一个吃错什么药的主呢。

回到家门口，大门紧闭着。

“瘦猴，瘦猴——”桃花喊了两声没人答应。

桃花知道婆婆一定在家，她不出声是想让桃花喊她娘哩！

“娘，娘——”桃花跟婆婆心里呕着气，很长时间没喊过娘了就是喊不出口，喊出来了自己听着都别扭。

等了好一会还是没人出声。

桃花一推，门吱地一声开了。门关着，根本就没上锁。

“烂货——烂货——”没人答应。也不知道疯哪去了！

桃花觉得口渴就去缸边舀水喝。

一伸手吓了桃花一跳，碰到一双孩子的小脚。那小脚穿着一双手工小布鞋，桃花看着眼熟像是桃花娘纳的那双！

桃花抓住那双小脚往上拉，孩子被拉出来了。浑身往下淌着水，那小脸已经白的没了颜色。但桃花人得出那是儿子烂货！

桃花把手伸过去一摸，孩子已经断气了。

看着孩子悲伤如波涛汹涌而来。一个活生生的孩子一转眼就失去了生命，哪个母亲看着不撕心裂肺的伤心！

“我的儿呀——啊——啊——啊——”桃花一边哭一边摇晃着烂货，那小烂货僵硬得想块木头。

婆婆回来了，听见哭声跑了进来。

婆婆看见躺在地上湿漉漉的烂货就吓傻了，一下子坐在地上动弹不得。

桃花看见婆婆疯了似的扑了过来，把婆婆扑倒在地，压在上面又是抓又是打的。

要不是瘦猴回来修锄头，他娘的小命恐怕也就没了。

瘦猴走进来，也吓了一跳，一把抓住桃花把她拉了下来。再去扶母亲，她的身子软的像团泥，裤子都尿湿了。

桃花哭个不停，瘦猴说：“哭啥，不就是个孩子吗？”然后抱起母亲放在一块干一点的地上。

母亲年纪大了禁不起折腾身子骨都吓软了。

要不是李秀英进来，他们还那样傻愣着呢。

李秀英听见哭喊声跑了进来，一看这场面又跑着出去找大夫去了。

大夫来了老太太的身体都开始抖了。

大夫把完脉给老太太打了一针叫什么强心针的。打完了，大夫说，再晚会儿，命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