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着张卬的左臂一把扯回来。
王常两手叉住腰,扭脸回望着王匡王凤等,不无愤懑地说:“要按刘主帅昨天的部署,安有今天之事?刘主帅昨天所说的攻法,是何等的正确周到。可你们就是不听,还把话堵得那么死,让大家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算了,今天反正就这样了,埋怨谁也没有用。关键是,我们今后应该接受教训,凡事多听刘主帅的,按刘主帅的分派部署去办。我早给你们说过,刘主帅是一员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材,按他的部署没有打不胜的仗——消灭甄阜梁丘赐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好了不多说了,回去后都好好想想吧。”
王匡王凤朱鲔成丹胡殷等自知理亏,都红着脸不吭声。王匡的脸上更是青一阵白一阵,半天不知说什么好。因为他清楚,昨天的“攻打一面”是他提出并固执地坚持的,“牛X”也数他吹得最响;那么今天的夺城不成,无疑也该归责于他。尽管王常以及其他人没谁对他“直接点名”,但他也清楚大家会在心底里埋怨他——尤其是刘家那帮人。但是想让这个当初绿林山的第一山大王“当面认错”,似乎也不那么容易。于是王匡干咳一声,说:“这个,咳,其实有鸡八啥,无非就是晚拿下宛城几天呗。俺老张也就是皮肉伤,过个半月二十天的好了,俺老张还能提着棍子飞身夺城。到那个时候,咱再按刘主帅说的,四面攻打,以避开岑彭,这总可以了吧?”
众人听了,一时都不知道说啥好。当然还是申屠军师反应快,赶忙给王匡找台阶下:“对对,今天就是个意外。没想到岑彭那小子恁般的精明,竟能识破咱们的奥妙。但正像王将军刚才说的,等二十天之后,张将军还能提着棍子夺下宛城。这个宛城总之是咱们的,无非就是晚那么二十天而已。”
刘赐刘嘉李通邓晨等不觉暗暗冷笑:哼,再等二十天?瞧你们说的多轻巧!本来今天就可以夺下的城池却要等到二十多天后,你们可真能宽慰自己呀。再说,谁知道这二十天里会发生什么事?要是王莽调拨的大军忽然来了,我们只有撤离此地的份儿,哪还有你们的“飞身夺城”?于是几个人依然低沉着脸,没一人回应。
还是刘縯有大将风度,而且也只有他能收拾眼下的这个尴尬局面。于是紧接着王匡申屠建的话说:“王公和申屠军师说的没错,今天就是个意外;包括我,也没想到岑彭那家伙能识破咱们的奥妙。这首先是我这个主帅疏于考虑,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过正像王公和申屠军师说的,我们不在乎这一时的失利,二十天后张将军痊愈了,我们一定能看到张将军能够飞登上城的;这个宛城,一定是我们的——好了,马车来了,子张,快护着张将军上车,回寨好生将养。”
刘祉所叫的马车的确来了。于是马武用手一拍张卬的光头:“狗入的东西,快上车吧。再他妈犯浑,我还拿老拳捶你!”边骂边扯着张卬上车。
张卬上了车,刘縯对王匡王凤王常陈牧几个人说:“各位将军,今天就这样吧。宛城,我们还按原来的计划围而不打。过几天如有了什么事项,我再召集大家一块商议,这几天大家就好好歇歇。颜卿,对张将军一定要好生看护将养,有什么需要尽管给我说。”
马武却大着嗓门对刘縯喊:“刘主帅你不用担心他!这龟孙野猪似的强壮,用不了二十天准保全好!”大家都笑。
于是众将开始纷纷上马,各回本寨。王常马武成丹宗佻臧宫跳上马,跟在张卬所坐的马车后,一道回城西寨中。
而最后一个上马的,当然是刘秀。他在临上马前,又略显无奈地回望了一下宛城——在进兵宛城的头一天晚上,他曾暗暗发誓,到宛城一定要奋勇上前,早日把宛城拿下来。因为他和丽华早有约定,只要一拿下宛城,他们就可以公开亲事,就可以给双方家人和亲朋众将以极大的惊喜,而且很快就可以洞房花烛,结为恩爱夫妻。可是没想到,这个宛城是如此的难打,第一天就损失了五千多弟兄。好不容易出了个能够“飞身登城”的张卬吧,又被岑彭打伤了。唉,只好再等二十多天了。只是在这二十多天里,丽华还不知怎么在想念我挂念我呢。尤其在这二十多天里,会不会发生别的什么情况?比如王莽调拨的重兵会不会赶到?那样情势可就非常严重了。不过,我和丽华是天定的姻缘,莽灭汉兴更是天地人心。我相信,王莽终究一天要被我们消灭,我和丽华也一定能结为夫妻的,而且,时间也不会太长!
这样想罢,刘秀才满怀信心地一跃上马,又回头看着宛城暗暗喊:“岑彭,你等着吧,这个宛城我们一定要夺下来的!”接着回身一拍马,跟着哥哥姐夫等向南驰向自己的大寨。
汉军全部撤去,宛城城头上自然又是一阵欢呼:噢,贼军全都跑喽,贼军全都撤喽!尤其是城楼下的主将严悦,更是又兴奋又惊讶——当岑彭沿城墙从西面飞跑过来,告诉他是去对付一个光头贼胖子时,严悦不禁瞪着眼惊说:怪不得君然那么快地向西跑,原来是去掷打那个贼胖子去了呀?我说城下的贼军忽然又潮水般地退了下去,原来是和那个贼胖子有关呀!君然,我真是服了,你不但是咱宛城的擎天柱,更是天下第一的神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