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十 二 章

真是天也助汉。次日凌晨刚过四更，天空中开始呼呼地刮西北风，而且越刮越大，城楼飞檐下的风铃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尤其夜空中似乎布满了乌云，刚才还在眨着眼睛的点点星辰很快一个不见，使得夜色比刚才还要暗。早已披挂整齐的刘縯不觉大喜，手按着宝剑对同样披挂整齐的众兄弟说：“刮这么大的西北风，咱们满可以利用啊！”刘秀马上省悟，也大声说：“对，甄阜用火烧咱们的寨，咱也可以用这风烧他的营！”刘縯大笑说：“我就是这么想的兄弟！”于是命令刘赐刘嘉：“子琴，孝孙，你们俩带两百人，一百人带火种，一百人带草把，一会出北门后径直向北，趁着暗夜风声绕到甄阜的大营后面，点火烧他的寨栅营帐。阜军南面遭受攻击，北面又被火烧，没法不顷刻大乱。”刘赐刘嘉大喜，立即带人准备去了。刘秀说：“可传命李通邓晨李轶，让他们也带着火种草把从北面焚烧梁丘赐的大营，同样可使梁丘军瞬间大乱。”刘縯笑：“兄弟，又和我想一块了。”于是立即命身边军士去传告李通邓晨李轶，命他们利用天风火攻敌营，军士领令去了。至于新市平林两部，不用传告，有刘赐刘嘉的二百人去烧甄阜的大营足可以了。而下江军就更不用传告——一来传告不到，二来下江军从南面进攻，当然不能迎风放火。

说话间五更已到，谯楼上的五更鼓准时响起——更夫似乎比平时多用了数倍的力气，将这次的五更鼓敲得格外响亮。所以尽管刮着西北风，北门下的刘縯军还是能够听到。至于南门下的李通邓晨李轶部以及西门下的新市平林部就更听得清楚；于是棘阳北、南、西三门几乎同时打开，各部汉军从城内蜂拥而出，分头杀向城东南和城西北的敌军大营。当然北门下首先突出的是刘秀的一千人，出城后即直奔棘阳桥，然后去蓝乡焚烧敌军的粮草。而紧跟在刘秀一千人后面的是刘赐刘嘉的二百人，出城后则直奔甄阜的大营北面，去放火烧他的寨栅营帐。于是王莽地皇四年正月初一的这个五更天，一场决定生死存亡的大规模战斗马上就要激烈展开！

先来说一下李通邓晨李轶部。其实西北风刚刚刮起的时候，他们这一路也有一个人立马想到了“火攻”，这就是李轶的二弟李松。李松见西北风呜呜刮起，并且越刮越大，就想：这个时候刮起了西北风，正可以借着风势火烧敌营啊！于是对李通邓晨及大哥李轶说：“三位哥哥，看这西北风越刮越大，咱何不借着这风势火烧梁丘赐？”李通邓晨李轶也恍然大悟，齐声说：“噢呀，说的是呀。这么大的西北风，正可以焚烧敌营！”邓晨尤其兴奋，抬头望着夜空喊：“这是天在助汉呀！”说着拱起手向天而告，“感谢上苍，感谢上苍，感谢您这么及时地送来神风！”李通则命李松李汎：“松、汎二弟，你二人带二百人，一百人带火种，一百人带草把，一会五更鼓响，你们两个带着这二百人率先出城，然后疾速奔到敌营寨边，把寨栅营帐都给他点起来——快准备去吧！”松、汎领令大喜，赶紧转身喊人准备去了。

邓晨则对李通李轶说：“不如立即派人去告诉伯升，让他们也放火焚烧甄阜的大营。”李轶说：“那怎么可能。他们是迎风攻敌，放火岂不是烧自己？”邓晨说：“怎么那么死板，不能派人绕到甄阜的大营北面去了？反正这么黑的天，风声又大，量敌军也发现不了。”李通也说：“嗯，应该去告诉伯升，派人绕到敌后放火。”李轶说：“马上要到五更了，时间来不及。等咱们派人赶到北城，刘氏众弟兄的军马也早奔突出城了，你到哪儿去找伯升去？我看还是咱们这边放火烧梁丘赐，等把梁丘赐打败了，咱们再回头去攻甄阜，那样咱们的功劳最大。”邓晨说：“季文可不要这么说。现在应当以速歼敌众为主，不应想着谁的功劳大小。再说，甄阜毕竟有数万大军，不是那么容击垮的。但是放上一把火，情况可就大大不同了。”李通说：“啥也别说了，马上派快马去告诉伯升，估计还来得及。”说着就要派人。但是刚要喊人，忽然有军士来报：“刘主帅派人来了，要见三位将军！”话音未落，刘縯派的人已经跑到跟前，向李通邓晨李轶抱拳说：“刘主帅有令，请你部立即准备草把火种，利用大风火烧梁丘赐！”李通邓晨大惊说：“原来伯升他们已经想到了呀，这真是英雄所见略同！”邓晨向军卒说：“请回复刘主帅，我们已经在准备火攻了！”军卒高兴地答应一声，转身又跑去了。李轶则咂下嘴说：“伯升到底是个大英雄，不服不行。”

说话间五鼓震响，时间已到。李通邓晨李轶大喜，各持枪上马，率众奔出南门。当然最先出城的是李松李汎率领的二百军。这二百军兵一百人持草把，一百人抱火种，马上要把睡梦中的梁丘军烧个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