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子寒没有要停住滑动手里的轮轴的意思,他知道是自己放走了欣儿,然而却没有动自己的意思,那就说明自己对他而言,的确还大有所用,所以……
倏地,冷子寒停下来手里滑动轮椅的动作,背对着冷承悦,带了低沉的音色说着,“父皇,你和母妃不管发生了什么,寒儿会一直是你们两个的儿子,您想对儿臣如何,这是我们父子之间的事情,请您不要再牵涉到无辜的人,行吗?”
冷承悦望着冷子寒萧瑟的背影,眼前忽然掠起一丝激动,怪不得这几日,就算得知了叶婉欣离开的消息,他也一直没有任何异动,原来,他尚顾念这父子之情,很好,看来自己果然没有白疼这孩子十九年。
“那……”冷承悦眼神中带了满满的期盼和试探,“那寒儿的意思是,不管朕对你做了什么,你都会答应父皇,对吗?包括你的命!”
冷子寒心里冷笑,他的命对于冷承悦来讲,本来就是他给的,他若想要,随时都可以拿去,可为何他偏要自己有了欣儿以后,又索取到三年前失去的内丹,才肯索要自己的性命呢?
“父皇,你若真的那么喜欢儿子的性命,为何不早一点将儿臣了结干净,何苦放儿臣在这世上,受了那么多年苦?”
冷承悦心里暗笑,想着这孩子虽然聪明,但终究还是过不来一场情关,最后的结果,竟然和李梅儿并没有什么不一样,或许他看不到自己最无耻的一面,便永远对自己尚抱有一丝幻想和憧憬。
自己哪儿是想要他性命,根本就是另有所图。
“因为朕始终舍不得,所以才没有杀了你,这个人妖结合的妖孽!”
冷子寒阖上一双暗淡无光的眼眸,良久,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息,妖孽,看来自己真的是一只不人不鬼的妖孽了。
“既然如此,儿臣就等着父皇动手的那一天!”
冷子寒说完,滑动着轮轴,神色黯然的快速走离出御书房。
走到御花园的假山旁,刚巧和被传召进宫的太仆寺少卿王生走了一个对面,只见王生手里拿着一只摇铃状的物件,一边在前面摇晃,一边嘴里念念有词的往前走着,全然没有把周围的任何事放在眼里,身后,几个面色惨白到没有半分人气的侍卫装扮的人,紧跟着王生手里的摇铃,步伐出奇一致的往前走着,那整齐一致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在走路,反而更像自己以前在哪本书上看过的“蛊”?
冷子寒用一双几乎惊疑的眼神,直直的看着那几个精神涣散、步伐一致紧跟着王生往前走着的侍卫,越看越觉得太过相像,甚至有些难以自已的担忧。
毕竟,王生是父皇手里的御用亲信,那么多年打着熬制琉璃的幌子,却不知道做了多少坑害无辜生灵和百姓的事情,而现在,父皇不知道又练了什么歪门邪道的吸魔功夫,现在甚至连自己都想杀掉,而冷承悦想要杀掉自己的目的,无非就是想吸走自己的灵力,可他这样做了以后,会不会伤害到更多的无辜的人?
或许,自己今天要留下来,好好看看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去倚梅殿!”
“呃……是!”
其实,不只是冷子寒,就连小喜子也发现到事情的不对,可面对冷子寒的固执,小喜子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其实,他真心不想留在宫里,因为,只要留在了宫里,深更半夜,海总管一准回来找自己打探冷子寒的情况,这一下,小喜子又要想破脑筋,好好回答海总管的问话了。
夜阑珊,天空一片蔚蓝,抬头,满眼的繁星,让人不免生出满心的惆怅。
冷子寒抱膝坐在倚梅殿屋顶之上,抬头望着满天的星星,一双俊美紧蹙,解不开满心的烦闷和思绪。
欣儿,你在天的那一端还好吗?
就在冷子寒静静的独守那份入夜时分的宁静之时,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萤火虫,竟然飞舞着轻盈的身姿,缓缓的朝一个方向飞去,紧接着,一阵儿悠扬的琴瑟和鸣之声,忽然打破了这安静的夜空,星星点点的萤火虫,动人心魄的美妙琴律,统统吸走了冷子寒所有的心神,再听,这曲调竟如此悠扬婉转、听之迷醉,好美!
当冷子寒闭上眼眸,正要好好品鉴一番的时候,却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越来越不受自己的控制,竟不由自主的站立起来,随着音调的趋势,缓缓往前走着、走着……
不好!
冷子寒慌忙用内丹控制住自己的心魔,顺势盘膝打坐,稳定了自己的心绪,还好,冷子寒不是魔,而只是一只灵,而且体内有内丹和珠灵双重护体,那首勾魂摄魄的搜魂曲调,还不足以能动得了自己的灵身。
只是,会是谁,有这么大本事,竟然想到这种方法,来吸魔潜入?
难不成,是自己在傍晚时分见到的太仆寺少卿,王生?
可,据冷子寒对王生那个玄黄老道的了解,他似乎还不具备这么高深的功力!
冷子寒一边想着,一边飞身跟着萤火虫飞去的方向,步伐轻盈的往前走着。
待走到萤火虫聚集的地方,才陡然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