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小时溜过……
六个小时……
七个小时……
直到向南在手术门外迎来了第十个小时的时候,终于,手术室的门大开,几位身穿白色大褂的医生们推着景孟弦从里面走了出来。
向南激动的疾步迎了过去,看着昏睡在床上的景孟弦,她忙问医生。
“Is‘he‘okey?”【他还好吗?】
“Yes,Very’good!Theoperationorethanasuccess!”【是的,很好!手术相当成功!】
“Oh,Thank’you’very’much!”【非常感谢你们!】
向南悬着的一颗心也总算彻底落了地。
景孟弦的麻醉药还没醒,加上刚做了开颅手术,所以一时半会的是醒不来了。
向南一直守护在他的床边,到了深夜,也没让自己睡过去,总担心他要突然醒了,需要什么,而自己却睡着了。
向南握着他的手,将自己的小脸儿深深的埋进他的手心里,看着他那张俊美到让女孩子们纷纷侧目的容颜。
哪怕头上还裹着纱布,却也分毫不折损于他的帅气。
向南本以为做开颅手术的时候,他头上的毛发会被医生们剔除得干干净净呢,还想着待他光头时,好好取笑取笑他一番的,可如今看来,好像一根不少。
看来手术确实没他们想的那么紧张。
“孟弦,你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呢……”
向南闭着眼,兀自喃喃着,握着他的手背,贪婪的在自己的脸颊上摩挲着,“要是醒来后,真的把我忘了怎么办?”
现在这一点确实成了向南最担心的问题了。
她睁开困顿的双眸,看他。
却意外的,撞进一双漆黑深沉的眼眸中去。
他,也正直直的看着她。
向南大喜,“孟弦,你醒了?!!”
是的!
景孟弦术后恢复情况,良好到简直异于常人。
从手术室出来,不出十个小时,他就已经转醒了过来。
但他似乎还不能说话,一双眼睛只是定定的注视着向南,剑眉微微敛起,漆黑的眸仁里有些许的疑惑。
向南被他疏离的视线看得有些背脊发凉了。
“孟弦……”
向南试探性的喊了喊他,喉咙不自觉有些干哑,“你……还记得我吗?”
她指了指自己。
景孟弦薄唇轻轻启动了一下,却没发出一丝声音来,剑眉深蹙,似乎有些难受的样子。
向南心一窒,“是不是不舒服?我去叫医生,你等等……”
她说着,起身就要走。
“你是谁?”
忽而,身后响起一道低沉,沙哑的问话。
声音很轻很轻,甚至于吐词还不是那么清晰,但向南还是听到了这句话。
他在问她,是谁?!
脑子里顿时像被无数只小蜜蜂飞过一般,发出一阵‘嗡嗡嗡’的声响,很是难受。
“我……我先去叫医生……”
向南疾步冲出了病房,去叫医生。
心里,早已紊乱如麻。
千头万绪的绕在心头上,有些茫然失措了。
医生来给景孟弦检查情况,一切甚好。
且说心瘾戒掉,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个答案,向南倍感欣慰,可是……
“But,why’will‘he’fet‘me?”【可是,他为什么会忘记我?】
向南摊手,焦急的问着医生。
都快哭了!
不是说好要记得她的吗?
这家伙——
床上,头上包扎着纱布的景孟弦,睁着一双黑眸,不解而又略显无辜的看着床边的这两个人。
医生给出的答案是,还有待观察。
且解释说,这手术本来就是记忆阻断手术,忘记一些人和物,有时候确实是难以避免的。
至于有没有机会恢复记忆,那得视情况而定。
如果是因为记忆被移除而忘记,那显然没有恢复的可能性,但也不排除在手术过程中出现记忆暂时断片的情况,如果是后者的话,恢复记忆只是时间和机遇问题了。
医生走后,向南垂头丧气的坐回了床边上。
而床上的景孟弦简直就像没有这回事一般,头一偏,安然的就睡了过去。
对虚弱的他而言,养精蓄锐显然才是正事。
向南自然也知道他此刻最需要的是休息,所以,哪怕心里装着十万个为什么,她也不敢扰了他休息,宁可把自己憋出病来,也没把他叫醒过来。
向南起身。
站在落地窗前,头探出窗外,望着眼前霓虹的夜景,心里却是一片茫然……
双手撑在窗台上,手掌郁结的来回搓着,夜风拂过,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