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雪白仙鹤长鸣于天。
石柔都看得心神摇曳,这个崔东山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崔东山第一次对谢谢露出真诚的笑意,道:“不管如何,这件事是你做的好,公子历来赏罚分明,说吧,想讨要什么赏赐,只管开口。”
谢谢看着那个令她倍感陌生的白衣大魔头,百感交集。
崔东山叹息一声,站起身,伸手点了点谢谢,教训道:“大人物,随随便便一句嘘寒问暖,就能让很多人感恩戴德,铭记于心。这样真的好吗?”
谢谢如坠冰窟。
崔东山走到谢谢身边,后者四肢僵硬,崔东山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颊,倒是不重,“没关系,比起一开始,你还是有很大长进的,这就行。”
崔东山抬起手,摊开手心,那把品秩不俗的离火飞剑在手掌上方缓缓旋转,通体鲜红的飞剑,萦绕着一股股湛然莹莹的精粹火苗。
崔东山笑道:“这把已经无主的本命飞剑,送你了,好好修行,不奢望将其淬炼为本命物,太难,你只需偷偷温养在某座气府,可以拿来当做压箱底的杀手锏,到时候你虽非剑修,与人对敌,胜算更大。别给你家公子丢人现眼,别看如今林守一境界不高,那是董静故意压着林守一境界的缘故,你如果不多用点心,迟早会被林守一追赶上。”
谢谢见崔东山不像是在开玩笑,小心翼翼调用灵气,驾驭那把离火飞剑飞掠到自己手心。
一位元婴剑修的本命飞剑。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一位元婴剑修的所有家当和毕生心血,几乎全在这件小东西里边了。
如果一定要折算成神仙钱,那最少都是一百枚谷雨钱往上走!
卢氏王朝覆灭之前的鼎盛之时,一国的一年赋税才多少?
崔东山看着泪流满面的谢谢,覆有面皮的关系,一张黑丑黑丑的脸庞。
崔东山双脚并拢,往后一跳,大骂道:“长得这么辟邪,还要哭哭啼啼,你是想要吓死你家公子吗?!”
谢谢羞赧不已,赶紧转过头,擦拭泪水。
崔东山身体歪斜,对石柔勾了勾手指,“老妹儿,过来,咱们谈谈心。你这一路护着我家先生,没有功劳,还算有些苦劳,这次又帮我抓住了一把离火飞剑,我得犒劳犒劳你。”
石柔-毛骨悚然,使劲摇头。
直觉告诉她,走过去就是生不如死的境地。
崔东山咧嘴一笑,手腕猛然翻转,只见谢谢腹部砰然绽放出一朵血花,一颗困龙钉被他以蛮横手法拔出窍穴,再一手虚抓,将石柔拽到身前,一巴掌拍在石柔额头,将那颗困龙钉扎入杜懋眉心、石柔魂魄之中的幽光。
谢谢瘫软在地,坐着捂住腹部,虽然痛彻心扉,不过到底是天大的好事,神色萎靡,却也满心欢喜。
崔东山五指抓住石柔脑袋,低头俯瞰着内里神魂哀嚎不已、却没有半点嗓音发出的石柔,微笑道:“滋味如何?”
受石柔的魂魄牵扯,杜懋那副仙人遗蜕都开始剧烈颤抖。
崔东山凝视着石柔那双充满祈求的眼眸,轻声问道:“需要我告诉你该怎么做吗?”
石柔神智趋于涣散,如果崔东山继续下去,说不定就要魂飞魄散,世间再无石柔,那颗道脉最后一点灵光的金色种子,恐怕就要随着石柔“心田”的枯萎干裂,而彻底消亡。
崔东山冷哼一声,轻轻向下一按,将石柔摔在绿竹廊道上,“敢说出去,你将来的下场,比这还要惨千万倍。”
石柔身躯在廊道上,一下子一下子抖动抽搐。
一旁谢谢不明就里,
只是根本不敢探究。
崔东山一脚将石柔踹得画弧飘荡摔入正屋,然后转头对谢谢说道:“准备待客。”
不久之后,李槐和一位老夫子出现在院门口,身后跟着那头白鹿。
正是大儒赵轼,不过眼前这位,是货真价实的那位私人书院山主,南婆娑洲陆大圣人一脉鹅湖书院的门生。
崔东山光脚站在台阶上,幸灾乐祸道:“赵轼啊,你这趟出门没看黄历吧?给人一棍子打晕了套麻袋不说,连用来士林养望、沽名钓誉的看家宝都弄丢了。”
额头还有些红肿的赵轼微笑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崔东山故作讶异,“怎么,真舍得将这头白鹿送给李槐?”
赵轼点头道:“不管如何,这次有人拿我作为刺杀的铺垫环节,是我赵轼的失职,本就应该赔礼道歉,既然白鹿本就相中了李槐,我于情于理,都不会挽留白鹿。”
崔东山拉长尾音哦了一声,笑道:“我很好奇,你给人打晕丢在了哪里?大隋官府又是怎么找到你的?”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赵轼虽然养气功夫极好,不然也做不到让朱荧王朝极为推崇的私人书院山主,可崔东山哪壶不开提哪壶,终究有些神色不太自然。
崔东山哈哈笑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赵轼你不愧是有福之人。”
李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