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平稳,瘫靠在椅背上,抹去额头汗水,眼神熠熠道:“我一想到不久的将来,自己也能够拥有你这样的本事,弹指杀人,就无比的开心。”
苻南华一笑置之,不愧是让自己惺惺相惜的同道中人。
这种人,最好打交道,只要你位置比他好,也可能是最不好打交道,一旦被他爬到头顶上去。
不过老龙城的少城主,可不觉得自己在此成功截获机缘后,会比不上一个九岁之前,始终没能被人带离小镇的少年。
宋集薪看了眼桌上的那把小壶,半袋铜钱,抬头后,道:“苻南华,我有两个条件,只要你答应,我除了卖给你一把山魈壶,再拿出一件不输给它的老物件。”
苻南华压下心中喜悦,尽量语气平淡道:“说说看。”
宋集薪也不卖关子兜圈子,语不惊人死不休,“第一,我要你给我三袋子金精钱币,而不是两袋!”
苻南华毫不犹豫道:“可以!”
宋集薪死死盯着对方的眼睛。
苻南华笑道:“信不信由你。同时,我今天在出门之前,你必须拿出那件值两袋金精的东西,让我亲自掌眼过目。”
宋集薪也点头道:“当然!”
苻南华问道:“那么第二个条件是?”
宋集薪缓缓道:“替我杀一个人。”
苻南华摇头道:“你既然连一袋子有多少颗铜钱都晓得,也就应该知道我们这些‘外乡人’,是不可以在此随意杀人的,否则就要被立即逐出小镇,甚至有可能被削去一部分根骨,圣人再以仙家手段剥掉相关机缘,惨不忍睹,更连累家族失去此地一切机缘。”
宋集薪嘴角翘起,“你先别急着拒绝,可以静观其变,如何?”
苻南华笑问道:“我很好奇,你想杀谁?”
宋集薪半真半假道:“我也在想呢。”
苻南华重新拿起那把小壶,感受着壶身的细腻肌理,随口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桌对面,少年下意识揉了揉自己脖子,脸色奇差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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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稚圭送蔡金简到了顾家院门外,当时宋集薪的婢女便自顾自逛街去了,蔡金简推门而入后,如遭雷击,站在原地不敢动弹,望着那个坐在长凳上的老人,颤声问道:“前辈可是在书简湖潜修的截江真君?”
老人问道:“你是如何认得老夫?”
蔡金简恭敬道:“晚辈云霞山蔡金简,十年前曾经跟随家父去往书简湖,观看老鼋驮碑出水的奇景,有幸远远看到前辈的风采,记忆犹新,至今难忘。”
老人点头道:“知道了。”
蔡金简心情略微沉重,“真君,晚辈是想……”
被称为“截江真君”的“说书先生”,瞥了她一眼,淡然道:“看在松霞老祖的份上,老夫便不计较你的不请自来,下不为例。出了院子,记得关门。”
蔡金简只是沉默片刻,便点头道:“晚辈先行告退。”
她还真就这么走了,而且没有忘记乖乖关上门,动作轻缓,滴水不漏。
院内,妇人望向院门那边,担忧问道:“仙长,她不像会善罢甘休,有没有麻烦?”
拥有“真君”尊号的老人嗤笑道:“进了小镇,呼口气放个屁,可能都会有麻烦,难道为此就不要机缘了?”
妇人无言以对。
老人笑了,“我且问你,顾氏,如果你可以选择,是愿意让顾粲去往云霞山修行,还是跟随我去往书简湖?”
“莫急着回答。”
老人摆摆手,让妇人不要急于表态,缓缓道:“云霞山,是我东宝瓶洲二流垫底的山门,不过你若是觉得这云霞山就不值一提,则是大错特错,云霞山出产的云根石,是真正的天材地宝,别说是东宝瓶洲,便是整座天下,也只此一家,故而云霞山地位超然,大家都愿意敬他三分,尤其是道家丹鼎派的宗门道观,与云霞山更是香火绵延千年,有着很深的关系。而老夫,不过是书简湖的修士之一,只占据着一座湖心岛,弟子屈指可数,奴仆不足百人。”
妇人顾氏嫣然一笑,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我与那云霞山女子的差距,便是她与仙长你的差距,我怎么可能让顾粲放着洞天福地不去住,跟随那女子去田地里刨食吃?”
老人爽朗而笑,突然记起一事,沉声道:“那少年身世如何?顾氏,你往细了说,以防万一。”
妇人愣了愣,捋了捋鬓角发丝,这才轻声说道:“那可怜孩子叫陈平安,爹娘都是镇上长大的人,他娘亲跟我关系还很好,模样一般,性子是真好,我好像从没有见她和谁红过脸,她男人那相貌,上不了台面,还真有点配不上她,不过烧瓷手艺不错,如果不是死得早,指不定熬个二十年,就能当上那座大龙窑的窑头。至于是怎么死的,有说是那个暴雨夜,怕断了窑火,匆忙赶路,一失足跌入了溪水,也有说是去砍柴烧炭,贪图小便宜,闯入朝廷封禁的山头,给野兽叼进深山老林了,总之,尸体都没找着。那男人,几棍子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