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殿下眸色转深,他薄凉的唇微微上扬,目光划过桌上的那本《论语》,心头一动:“于府事一了,你若想识字,本殿便与你请个先生。”
恩威并重,威逼利诱,九殿下最是擅长这样的手段了。
不见,苏绵绵眸子亮了几分,她斟酌了会,跟着就点头应了,根本不过问殿下到底要她做什么。
月白摇了摇头,这小哑儿平时都挺机灵,怎的这一下就让殿下给卖都没回过味。
苏绵绵哪里是没转过味来,她是识时务,这人在屋檐下,且九殿下的身份地位在那,哪里能容她谈条件。
所以她好似半点都不操心,下值后,蹦蹦跳跳地回房,准备着等珑纱一道去膳房用晚膳。
哪知,她才进门就嗅到一股子可口的饭菜香。
“小哑儿,你回来的正是时候,我刚好与你带了份饭菜,是膳房大娘亲自做的桂花鱼,就这一条了,我都差点没抢到。”房间里,紫烟坐在桌边,言笑晏晏的对堪堪进门的苏绵绵道。
苏绵绵脚步一顿,她狐疑地望着紫烟,小脸上很是不客气的表现出嘲讽来。
紫烟唇边的笑意一僵,她微微的敛起眉目,踟蹰道:“我也不与你说那些客套话了,这府中从来就没有深仇大恨的敌人,有的只是利益往来的朋友,如今你我皆是二等婢女,往后我还还想做殿下身边的一等婢女,所以,你我之间,不计前嫌如何?”
从来防人之心不可无。
苏绵绵自然不信紫烟有这样的觉悟,能放下身段来与她握手言和,但话都说到这份上,苏绵绵也不是那等愣头青,相反她比任何人都审时度势懂识务。
是以,她笑了笑,在紫烟的对面坐下,却并不当先拿筷子,反而大眼眨巴地望着她,一时之间,倒让人有些不明白她的心思了。
紫烟垂了垂眸,她率先执起竹箸,夹了一点桂花鱼肉,小口吃下肚,这才对苏绵绵浅笑道:“膳房大娘的厨艺不错,你可以多用些。”
苏绵绵料想紫烟也不蠢,不会用下毒这样低劣的手段,是以她便敞开肚皮大口地用,不得不说,紫烟有一事做对了,带的桂花鱼确实味道不错。
饭饱歇罢,苏绵绵搁下竹箸,她抽了袖子里的帕子装模做样地按了按嘴角,她冲紫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转身拿着自个的黄铜盆出去打热水了。
紫烟一瞬捏紧了筷子,她指关节泛白,眼底有克制的狰狞之色,好一会,她收了情绪,慢条斯理的开始收拾碗筷。
苏绵绵没多理会紫烟,她径直收拾了自个就睡下了。
迷迷糊糊间,好似紫烟抱了床细软的锦被过来,似乎在说:“小哑儿,虽说现今已是五月,可晚上还是凉,我这有床今年的新被,给你用吧。”
苏绵绵翻了个身,继续睡。
第二日一早,她起来的时候,紫烟已经不在了,她牵起身上花纹陌生的锦被看了看,皱着眉头嗅了嗅,没闻到怪味,她这才下床。
她不信紫烟,至于紫烟对她的示好,她可有可无的。
秋芜苑小书房,今个九殿下并不在,苏绵绵也不避讳了,总是在九殿下面前过了明处,她便正大光明的拿殿下的书来看。
遇到记不得的字,她理所当然地用起殿下的笔墨纸砚来,实在用不惯毛笔,她干脆还是以指代笔,弄的又是一身脏。
当天晚上,依然是紫烟给她带的饭菜。
且紫烟见她衣裳有墨迹,还默不作声的与她打来热水,苏绵绵一应受了,她也不好说要回报,仿佛一切都是紫烟自作多情。
紫烟像没察觉一样,她时不时与苏绵绵闲话几句,后来又道:“小哑儿,七月府里会有一批二等婢女晋升一等婢女,这事我只同你说,秋姑姑与我是同乡的远房亲戚,你若想晋升,我便去与秋姑姑支会一声,想想法子。”
听闻这话,苏绵绵眸色微闪,她真没想到秋姑姑与紫烟竟还有这样的关系。
紫烟瞥了眼苏绵绵的神色,她笑道:“虽都是为奴为婢,可在皇子府里,还是有所不一样的,只要晋升为一等婢女,在府里呆个五年,便能领一笔不菲的银子再出府,年纪合适的嫁人也不是难事,若不然自个买个小宅子和几亩薄地,这一辈子吃穿不愁了。”
苏绵绵明白,紫烟说的是事实,也算诱人,可她却是和她们不一样的,她并不是卖身进府的。
紫烟还在继续说:“不然,我明个就去找秋姑姑。”
苏绵绵弯着眸子,稚嫩的小脸单纯无害,她仿佛听不懂紫烟的话,自顾自清洗了衣裳,对她点了点头,就回房了。
紫烟咬唇,看着苏绵绵的背影冷哼一声。
隔日,苏绵绵上值的时候,九殿下已经在书房了,并月白与另一大胸细腰的妖娆姑娘。
那姑娘相貌妖艳,穿一身红纱长裙,微敞的胸口露出白嫩嫩如鸡蛋白的胸口,还能见一抹翠绿的小衣肚兜细带。
她甫一见苏绵绵进来,一舔唇珠,花枝乱颤地笑着跟九殿下道:“殿下,这就是月白提过的那个小哑儿?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