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我师父总跟我说,凡事不能只求自己痛快,要多为别人想想,弄得我都不知道该听谁的了?”
安然便道:“你师父师娘说的都没错,所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连圣人都如此说了,更何况我们这些凡人。你师父想必是一个心软的好人。
总为他人着想,所以才会这样教你,这并没有什么不对,只是总为他人着想,却又将自己置于了何处呢?岂不是时时都要委屈自己了?”
别说黄鸿飞听的傻了眼,就连漫不经心的皇甫琛似都听住了,两种截然相反的观念,一种是只顾自己痛快不管他人死活的畅快恣意,很明显就是说的他这样的人。
另一种却是总为别人着想,甚至委屈自己成全他人的烂好人,她似乎也并不愿意做一个烂好人呢,那么,她更应该跟他呆在一起才是,因为他们怎么看都像是同一类人啊!
“那,我又想痛快的行走江湖,又不想总委屈自己,该怎么办才好?”黄鸿飞顾不得底下的官司,一颗心全系在了安然的话上,忍不住纠结的问道。
安然淡淡道:“这就是一个度的把握了。要怎么样又能自己痛快,又能不委屈了自己,其实我也很想知道。”
她怅然的拍了拍黄鸿飞的肩头,她这辈子估计是无望离开这牢笼了:“所谓实践出真理,你以后行走江湖多了,经历多了。想必就都明白了。如果你有了明白的那一天,不要忘了告诉我一声。”
黄鸿飞便拍着胸口保证道:“你放心,你可是我第一个朋友,以后我一定亲自告诉你!”
皇甫琛却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尺度的把握,这会不会太难了一点?
各有所思的三人刚刚安静下来,就听得下面传来药碗落地的清脆声响。
黄鸿飞忙伸长了脖子往下看:“咦?怎么了怎么了?”
只顾着说话,竟忘了底下的好戏,不由得扼腕叹息:“小夏你看到没有,怎么那个假的摄政王不动了?不是要当面揭穿他害人的恶行吗,这又是玩的哪一出?”
“别问那么多,看下去就知道了。”安然将他的脑袋推开,自己凑了过去。
既然皇甫琛早就知道了府上的太医被人策反了,又安排了替身,就断断不会只是为了揭穿太医害他的事情,想必后头还有更多的安排才是。
她虽然也很好奇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子,但她绝不会开口去问皇甫琛的!
就见屋里的替身气息全无般躺在那里,那吓得掉了碗的太医脸色惊惶又惨白的抹着冷汗,小心翼翼唤了两声王爷,见没反应,又壮着胆子去摸替身的鼻息,果真什么都没探到,倒吓得倒退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愣愣的盯着替身半天。
忽然连滚带爬的往外爬:“来人,来人啊,王爷不好了!”
屋子里很快涌进来一堆人,安太夫人跟池小侯爷最后才进来。显然皇甫琛事前并未告诉安太夫人,等安太夫人一进来。
瞧见床上躺着的一动也不动的替身,眼泪霎时喷了出来,痛嚎一声,人已经软倒在地上了。
屋顶上的皇甫琛自然又是心疼又是自责内疚,不忍见自家姨母这个模样,拉了安然就要往下跳。
黄鸿飞一把拉住安然另一只手,兴奋的问:“去哪儿?我也要去!”
皇甫琛瞥了眼那碍眼的手,倒是没多说什么,只将安然往他身边拉了拉,很不客气的打开了黄鸿飞的手:“本王的女人,岂是你可以随便拉扯的?再有下次,别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说罢,也不顾安然的挣扎,搂了她的腰便跳了下去,趁着夜色的掩护,一路往汀兰苑的方向疾奔而去。
被留在原地的黄鸿飞愣了愣,摸着被打的通红的手背,半天才咕哝道:“不就是拉了一下嘛,小气!”
不过到底还是心急皇甫琛他们的去向,抱怨完了便急匆匆的跟了上去。
冰凉如水的夜风拍打在安然细嫩的肌肤上,如刀割一般的疼,让她忍不住将脸往皇甫琛怀里藏了藏。
皇甫琛似没察觉到安然小小的动作,他并未低头看怀里的她,却突然伸出手,将她的脸完全藏进了怀中,不让夜风有丝毫吹到她的可能。
安然本能想要挣脱后脑勺上那只手,却听得皇甫琛低声说:“别动,本王伤口要裂开了。”
不知怎的,安然竟真的不动了。
她想。才不是怕他伤口裂开的缘故,而是他的手太用力,按着她的后脑勺让她完全动弹不得!
对!她在他怀里用力的点了点头,一定是他太大力的缘故!
安然点头的弧度有些大,倒惹得皇甫琛低头看了她一眼,只以为她不肯说话定然也是要消极抵抗他的,不想她竟还愿意回应他,他的唇角愉悦的勾了起来:“乖女孩。”
安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一张俏脸顿时涨得通红起来,脱口咕哝道:“我才不是担心你伤口要裂开。你少自以为是了。”
话一出口,愈发后悔,这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嘛!
果然头顶传来一声极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