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婳帮着她制服几个姨娘庶女,庶女今日要搬到谨兰院,还要去请教养嬷嬷,都是事儿,她不想婳婳再操心这些,由着自己去处理就好了。苏州有几个教养嬷嬷都很出名,她还要出府一趟。至于沈知言,她一个妇道人家,不可能上门去同他对峙,也避免把事情闹开毁了婳婳的名声,要等到老爷回。
实在担心婳婳,许氏出行前对着珍珠翡翠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婳婳照顾好。
等着许氏离开,燕屼才从书房出来,过去正房,见姜婳靠在床榻的迎枕上,蔫蔫的,颈上围着一圈白纱布,一头青丝顺滑的披散在身后,屈着膝,下巴搁膝上,小脸惨白,看着柔弱无依很可怜的模样,他迟疑片刻,还是过去在床尾坐下。婳婳的目光轻轻扫过,嘴唇翁了翁,半晌才低声说了句谢谢。
“你好好休息,别的事情不必担心。”燕屼缓缓说道,声音透着些温和,和往日孤傲的模样大相径庭。
姜婳轻轻嗯了声,不多言。
接下来三日,姜婳待在房中不曾出门,府中上下都以她去寺庙跌倒摔着了,需静养。三日后,姜清禄归来,刚回谨兰院便见妻子神色严肃,他来不及去梳洗,走过去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许氏先摇头,又问:“老爷在梁州的事情如何了?那,那人可寻到了?”她问的是在关外同老爷起了争执耳后有颗大痦子的人。
姜清禄道:“查探到一些消息,的确是有这么一个人,不过他不在梁州,我已命人继续追查下去,等些日子才有结果的。”他见妻子神色还是紧绷的,便问:“佟兰,府中出了何事?”
许氏终于绷不住,捂着嘴巴哭道:“是婳婳出了事。”她断断续续把寺庙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姜清禄听完额上青筋暴起,心里的怒火怎么都压制不下去,立刻转身出谨兰院,想去沈府揍人,许氏急急把他拦下,“你去到沈府莫要冲动,姑爷已经打了他,听说是打的都不成人形,这三日过去,沈府和寺庙都没任何动静,想来人还活着,你万万不可冲动,莫要把人打死了啊。”
姜清禄怒道:“老子要去废了他!”
他去之前,先过去皎月院探望婳婳,她还睡着,睡的不安稳,本来不胖的脸颊若发显小,颈上还缠着纱布,羸弱无依,他看的心里抽着疼,这是他视如珍宝的女儿,竟差点被那个畜生……
姜清禄转身出皎月院,带着两个护卫去到沈家,沈父见他来惊愕理亏,却还是把人拦下,姜清禄把人推开,冷笑连连:“你竟还好意思拦我,瞧瞧你儿子做的这畜生事儿!沈伯中,你给我滚开!”
两人几十年的交情,今日也算彻底破裂,姜家与沈家,至此,势不两立。
沈伯中自知理亏,可他就这一个儿子,如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他从儿子小厮口中猜出个大概,知晓他对婳婳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情,可他已经被打的不行了啊。
“既如此,我带你去瞧瞧知言。”
沈伯中带着姜清禄去到儿子房间,姜清禄过去见沈知言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鼻青脸肿没得人形,若不是自幼看着沈知言长大,姜清禄根本认不出这榻上的人是那个长相俊朗的沈知言。
他若真敢一脚踹下去,只怕沈知言就会立刻没了小命。
他那个女婿也是个狠人,手上功夫也不错,竟真把人打的只剩一口气。
姜清禄越发中意这个女婿,心里怒气却还是没法消散,若真可能,他希望沈知言能去死,可现在他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去把人给弄死,便冷冰冰的说道:“你儿子做错了事,不可能因为他躺在这里就此揭过,等他人醒了,自个去姜府赔礼道歉,我们在好好算清这笔账!”
语毕,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