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双手抱头躲避,却怎么都躲不开锋利的刀刃,脸颊巨疼,血肉模糊。
容貌被毁去,姜婳醒来时已在乡下的小庄子里,有两个婆子特意照看,也曾帮她找过郎中,脸上的伤口却依旧反复溃烂化脓,怎么都好不了。几个月后,她的容貌变的丑陋不堪,婆子们送她回了苏州的姜宅,外面不知就怎么开始流传起来。
“听说姜家长房那个大姑娘去寺庙拜菩萨的时候被歹人抓去毁了容貌呢,可吓人了,脸上连一块好地方都没有。”
“那姑娘长的这般好看,怕是清白也不保了吧?歹人也是恶毒,毁她清白还要毁了她容貌,真真是可惜,那样的花容月貌。”
姜婳没有疯掉,她还要等知言帮她报仇,还要照顾妹妹,她不信谢妙玉说的那些话。
小小的姜妤见着她抱着她大哭,明明很惧怕,却还一遍遍的抚摸她的脸颊,“姐姐不疼,妤妤不怕,妤妤给姐姐吹吹就好了,呜呜,姐姐不疼,姐姐会好起来的……”
姜婳抱着小姜妤大哭。
沈知言衣锦荣归,得知姜婳被毁容,他温柔安慰,姜婳哭着告诉他,是谢妙玉毁了她的容貌,他却不信,“婳婳,我知你容貌被毁心中悲戚,却不能这样冤枉你表姐,你且放心,我定会抓住那歹人为你报仇,我不会弃你而去,等到婚期,我们就成亲。”
她如何的诉说,他始终不信,他也实现诺言,婚期一到就迎娶了她,却从不肯和她同房。
世人都称他有情有义。
她被拘在姜府的主院,这一拘就是两年,两年时间她不清楚外面的情况,能见到的人唯有身边的两个嬷嬷,就连小姜妤都不曾再见过。
建熹十年,炎天暑月的傍晚,姜婳坐于院中发呆,忽闯进一模样清秀男子,自称是府中马厮范立,受小姜妤之托来探她的情况。姜婳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妹妹,犹如抓住救命稻草,询问着妹妹的情况。
此后,范立常常偷溜进主院同姜婳说一些姜妤的情况,三个月后,正当男子在庭院里与她说姜妤的事情,突从垂花门涌进不少奴仆,沈知言,谢妙玉携姜氏随后而来,见到庭院里的情况,沈知言冷面霜眉,质问姜婳,“你们在干什么!”
姜婳怔住,不明所以,那范立突然跪下,深情惬意道,“大人,小的与太太两情相悦,大人嫌太太容貌被毁,不肯踏进主院半步,小的却不嫌弃,小的愿意照顾太太一辈子,求大人成全。”
沈知言冷眼望着姜婳,“婳婳,你实在太让我失望,我不过去翰林院两年,你就如此不守妇道,竟与一个下人私相授受!”
姜婳白着脸,亦知是被人算计了,喃喃辩解,“知言,我没有……”
姑母姜氏开了口,“知言,此事是我们姜家不对,是姜婳不知礼义廉耻,就由我做主,你休了她吧。”
此时,照顾她的两位嬷嬷也出来作证,说她与马厮有私情。
姜婳望着他们,“我没有,我在这院中被拘两年,不知妹妹的情况,他道是受妹妹之托来见我的,我担心妹妹,这才让他递消息给我,我不曾做过半点对不起你的事情……”
沈知言不肯听她辩解,拂袖而去,三日后,送来一封休书,自此,她不在是他的妻子。半个月后,姑母做主把她嫁给马厮范立,她被强行送到偏僻的西园马厩。范立原形毕露,恶语相加,直言要不是为了生计,不会娶她这么一个丑八怪,让她不要有非分之想。
姜婳被安置在西园的正房,范家人吃穿用度上不曾克扣她,却从不会对她有好脸色,侮言恶语是常事,范立更是从不近她的身。在西园待了半年,范立从一个马厮成了姜家这座宅子的管家,纳了两房妾侍,育了一儿一女。
连带两个妾侍也对姜婳冷嘲热讽,盛气凌人。
外人都道她脸丑,心也丑,忘恩负义,她成了苏州臭名远扬人人喊打的贱,人。
建熹十一年春,沈知言迎娶谢妙玉,十里红妆,谢妙玉带着那顶她成亲时未曾带上的凤冠,艳绝苏州,成了人人羡慕的沈太太。
建熹十二年夏,沈知言任翰林院正六品侍讲,携家眷在京城定居。
建熹十四年秋,沈知言任正五品上吏部郎中。
建熹十五年冬,小姜妤十四岁,姜氏给她说了门亲,不出两月就出了嫁,姜婳带着面纱,几年的光阴她已苍老衰败不少,站在人群中看着自己最宠爱的妹妹出嫁,却不敢上前为她道一句祝福,怕吓着她们。
建熹十七年夏,京城传来消息,沈大人升正四品上吏部侍郎,年轻有为,与妻子举案齐眉,琴瑟之好,传为一段佳话。彼时,沈大人正要携妻儿回苏州探亲。
苏家的姜宅开始忙碌起来,沈大人和妻子虽定居京城,每年回苏州探亲是住在姜家这座气派的老宅子里。姜婳神色枯槁的坐在西园正房门口,麻木的望着来来往往的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