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都虚浮起来。
吴有德的手竟然在她后背上摸索起来,像无数腌臜的蚯蚓在爬行,他嘴里的酒臭味儿离自己的脸越来越近。
阿媛像是困在了肮脏的沼泽,拼命的挣脱不仅徒劳无力,而且激发了沼泽越发强势的吞噬之力。
“嘶——!”吴有德突然一个吃痛,按着自己的肩膀大叫起来,“敢咬老子?!”
阿媛被吴有德推开后,慌忙往门口跑去。吴有德两步拦住她,嘭的一声把门关上,还上了栓子。
随着吴有德转身逼近,阿媛惊恐地一步步往后退,直到身子贴了墙角才发现退无可退了。
吴有德嘴上浮起冷笑,一把操起阿媛就势往床上一扔。
背部因为撞击一阵顿痛,阿媛哆嗦道:“你...你做什么?”
“做什么?”吴有德脸上因为染上欲色而愈发可怖,“老子养了你十多年,你一声爹也没叫过老子!你既然不当老子是爹,老子也不当你是闺女。你那个没生养的娘没给老子一儿半女,她走了,这欠下的债就由你来还!你不想嫁张老三的儿,那就给老子当个伴儿,给老子生个儿子出来!”
吴有德边说边解裤腰带,霎时已光了下身扑上床来,将阿媛死命压住。
眼前的变故实在太突然,阿媛晓得吴有德好吃懒做,贪财好赌,烂酒成性,暴虐浮躁……但她哪里知道,吴有德会龌蹉不知廉耻到对她有色心的地步!
真是小兔子到了恶狼口中。阿媛在扭打中觉得身上发凉,衣服已被吴有德拉扯得没剩几缕裹在身上。
阿媛想呼救命,可吴有德一手还扣着她的脖子,她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慌乱中她感到亵裤也被扒去,吴有德身形一动,作势就要抵住她。
阿媛咬紧牙关,蓦地有了生死一搏的勇气。趁着吴有德这会儿没有压住她,阿媛曲起膝盖全力朝吴有德要害处一顶。
吴有德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直缩手捂住那处,歪嘴咝了一声。
吴有德怒不可遏,正待发作,阿媛趁势鼓足全力又踢了他一脚。
这次吴有德却是又没有提防,他怎么也想不到阿媛敢再踢他一脚,她不要命了?!
当下,吴有德痛得冷汗直冒,五官扭曲,腾地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落脚到地上。
地上正倒着刚才那把锄头,吴有德看也没来得及看,一脚正好踩在光滑的锄头柄上。他没站稳,被绊得踉跄了几步,终于失去平衡向后摔去——
阿媛听得吴有德痛呼一声,声音竟惨烈得让人窒息,她从床上坐起一看,顿时吓得面色惨白。
吴有德仰面摔到地上,头部恰好被那锄头的刀口处戳中后脑勺,如今鲜血流出,不断渗入泥土地面,显得出奇的血腥惨烈!
他嘴里呜呜的叫着,十分凄厉,像是想说什么,却只能喷出些鲜血来。
半晌后,吴有德逐渐停止了抽搐挣扎,双眼圆睁,一动不动。
阿媛刚才差点被侵犯的耻辱,愤怒,慌乱……种种极恶劣情绪已经在瞬间被另一种更为强烈的情绪所替代——恐惧!十足的恐惧!
望着那双似乎从每个角度看都还在同样望着她的眼睛,阿媛终于忍不住颤抖着惊叫起来,撕心裂肺。
吴有德死了!是她杀的!
平日里她能卖到三百文已是极好的情况,如今真是巴望着天天过节了。
做糕点的材料有些是自己采的,有些是买的,统共材料要除去三成的钱,还有来回坐船花费十文,但石娘子补贴了她五文,也就是她只花了五文。
略略扣除成本,今日的收入也超过了三百文。
阿媛脸上不自觉露出笑意。
她下了床,撩起床单,露出床下一个个上了年头带着磨损的小木箱子,里面都装着些她的零碎物事。甚至一个箱子中还装有一瓣巴掌大的碎瓷片。
她已开箱拿了那瓣碎瓷片,然后推开那些堆叠的箱子,里面露出的位置,土巴有新翻的痕迹。
阿媛用碎瓷片对着那片土翻挖起来。
一个沉沉的黑陶罐子很快被挖了出来。
罐子打开,内里装着的是铜钱,而且都按一定数量用红线串好了的,加上她今天赚的,阿媛数了数,差不多十六贯,也就是十六两银子!
在村里,人丁单薄的人家,一年的进项也不过二十多两银子,扣除开销,能存下的并不多。
阿媛一个人用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存到十六两。
这些钱里面虽有些是她母亲留给她的,但更多的是她自己做小买卖赚的。
阿媛从今日赚的钱中抽了两百个出来,装到自己贴身的衣袋里,剩余的穿好串投入罐中,又重新把一切物事收归原样。
“明礼今秋就要参加乡试,如果中了举人,来年还要去京城参加会试。”阿媛想着想着,脸上的笑慢慢淡了。
她这点钱,让他去汐州府是够了,但那京城是何等物价?她虽没去过,也是能想象的。再说去了京城,举子间少不了招呼应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