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态度。
“我就知道了。”
尹洙好似想明白了一件事,哈哈笑道:“郎君逾墙走,满东京都在说你气走了范希文、韩稚圭,却甚少有人懂你的良苦用心。”
“总算诸位没误会,否则小子……”
杨浩讪讪一笑:“当时那般情况,唯有出京,暂避锋芒,以求自保。老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青山倒是在,可是…可有机会点火烧柴吗?”尹洙叹息一声,似乎对前途一片失望。
兴许这也代表了大部分革新臣子的心态,改革这种事,失败了便再难有机会。
没有因此获罪入狱,甚至身首异处,还真的谢谢大宋历代厚待文官的传统,以及杨浩等人的及时的提醒。
“青山既在,热血犹存,怎会没有机会?”
“真的吗?”尹洙眉目一动,经不住有些激动。
“当然!”
杨浩信誓旦旦道:“师鲁先生安心,此去邓州也千万叮嘱范公,好好保重身体,大宋……还需要你们。”
尹洙心头一震,如果这话是从旁人口中说出来,他只会当作是安慰言辞。
但杨浩说来,但凭直觉,尹洙便有种莫名的信任与期待。
“三郎,当初你是不是早就察觉,新政会是如此结果?”迟疑了半天,尹洙还是问出了这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
虽然有些冒昧,但他还是想要问问,否则…也许再就没有机会,他不想临死之时仍旧心存疑虑,留下遗憾。
“这个…”
杨浩略微沉吟,低声道:“其实诸公改革弊政之决心,态度,甚至某些措施都没错,但是……”
听到转折词,尹洙立即提高注意力,静静细听。
“但诸位有些操之过急,而且做法过于激烈……”
杨浩道:“变法改革,当无所畏惧,从中从快,这是古来教训,倒也没错。但并非一成不变,也要根据情况,区别对待。
而今并非秦孝公时,天下纷争,你死我亡之际,大宋也算是朗朗盛世,但骨子里却脆弱的厉害。
正因如此,不可急切,不可下猛药,当徐徐图之。”
尹洙默默点点头,悠悠道:“也许吧,可…哪一项都是不可少的,否则何谈革新?”
“但操之过急,且诸夺条目侵害权贵、士大夫利益,打击面太宽,反对的声音自然一浪高过一浪。”
杨浩道:“兴许有人会说,官家为何不坚持一下,为何要听那些谣言?”
“官家也有难处。”尹洙叹了口气,默然无语。
“是啊,很多人都忘了一件事,官家与百官是一体的,太祖朝开始,皇家便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杨浩道:“操之过急,侵害到一些人的利益,而他们的利益与官家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尹洙何尝不知道,尤其是杨浩细说之后,越发清晰。
“所以,必须温和行事,徐徐图之,否则所谓革新弊政,到最后就会成为动摇社稷……官家岂会支持?”
“可是…无论是雷霆手段,还是徐徐图之,该反对的还是会反对,有何区别?”尹洙有些疑惑,更觉前景黯然。
这个问题不解决,一切都是空话,无论如何,革新似乎都会失败。
难道注定失败?错了吗?
胸怀抱负的革新老臣哪里肯服气?
“有……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杨浩道出那句曾说给赵祯的话,悠悠道:“具体说来话长,不妨请先生拭目以待。”
“好!”
尹洙默默琢磨着杨浩那两句话的意思,虽然好奇,但没有再问下去。
“请先生务必保重身体,范公亦如是。”
杨浩道:“身在地方,如无必要,还请诸公莫要多言朝中事。”
“嗯?”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进亦忧,退亦忧……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三郎也知道此文了?”
“知道!”
杨浩道:“滕子京重修岳阳楼,范公撰写的这篇文章早东京已经流传开了,有不少人心中不安啊!
自然也就有不少人紧盯着诸位,安全起见……”
“明白了。”
尹洙长叹一声,没有在说什么,只是重重点头。
看来朝中某些人的品性,以及做事风格,尹师鲁心知肚明。
“三郎小小年纪,难得看的如此清楚,老夫代希文谢过,也拭目以待,青山干柴再燃之日。”
杨浩郑重道:“尽量不让先生多等。”
“咳咳!”
尹洙咳嗽几声,旋即笑道:“老夫会尽量保全残躯,等待那一天。”
“嗯!”
“对了,我看三郎你沿河祭奠,可有打算寻访故里村落?”
尹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