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都,宁府,后院。
“致远,冀州这场大战已经持续五年了,大公子也走了两年了,你就一点都不担忧?”
李儒坐在宁容的对面,以往消瘦的脸色出现了红晕,这些年他在宁家是深入简出,日子过得很是舒心,言谈举止也洒脱了许多。
“李先生,容这些年不在府中,还有多谢你守护这个家!”
宁容微笑的对着李儒说道,神情颇为认真。
八年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在许多人眼中这八年也只是寻常,可是对于宁容来说,这八年真是太漫长了。
到这个年头他已经过了而立之间,而宁元也已经到了志学之年,转眼间已经成了半大小子了。
前年,宁元和郭奕更是偷偷的跑到了冀州,这二人自小听着宁容和郭嘉的故事长大,对于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沙场征战最是向往,因而留下一封书信,说什么要去扬名立万。
当然,细细说来,若不是因为这小子跑到曹操帐下,只怕他这会还在天牢待着呢,虽然他被放回了家,不过曹操的旨意还是囚禁,只是换了个地方。
“唉!这里也是某的家,某已经决定在这里孤老终生了!”
李儒抬头望了眼熟悉的院落,他在这里生活了十多个年头,自己的一切早就融入这座府邸,难得的安逸他却是不想再改变什么了。
“你有大才,这座小院却是束缚了你!”
宁容抬起头,对着李儒说道,这位当年纵横天下的谋士如今已经老了。“嘿!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李儒笑了,“到是你,你打算以后怎么走?这八年里你被困许都,天下却是发生了许多有趣的事情,魏王在冀州与袁绍对峙五年,到底是应了你的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袁家
真可谓是百足之虫啦……”
宁容默默的点点头,谁说不是呢!
奄奄一息的袁绍在四年前终究还是病死了,可是就在他病死之前,他却突然传位给了二儿子袁熙,而袁熙上位后第一件事就是囚禁了袁尚,杀了逢纪和审配,顿时令冀州世家震动。
而就在人人自危,所有人都暗中和曹操勾结时,袁熙却突然收起了屠刀,于邺城赵王宫内大宴世家文臣武将,而后不知他如何许诺,反正自那日后,冀州上下同仇敌忾抗曹军。
郭图和辛评二人眼见大势已去,生怕袁熙会拿他们开刀,便请求前往青州镇守,袁熙却是出人意料的没有阻拦,反任由他们拖家带口的走出冀州。
而后沮授和许攸成为了袁熙的左膀右臂,伤筋动骨的袁家虽然没有袁绍时期的阵容强大,可是在沮授主外,许攸主内的平衡下,冀州俨然有种死灰复燃的感觉。
“五年了,这场大战也该结束了,青州已经被夏侯惇和臧霸彻底封锁了,而虽关中,凉州,豫州,兖州,徐州这些年慢慢复苏,冀州已经是穷途末路了,相信袁家的时日不多了!”
宁容平淡的对着李儒说道,仿佛一点都不为宁元担心。
“呵呵……不愧是当年名动天下的怪才,纵然是多年不出门,可只是凭借着只言片语,仍然把这天下看的透透的!”
李儒说着话,眼眸紧紧的盯着宁容,继续说道:“你……还是放不下!”
宁容闻言,神情一怔,良久这才苦笑摇摇头,三分天下的局势终究还是来了,蜀中那位才是真正的百足之虫,简直就是打不死的小强,越挫越勇。
“致远……”李儒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凝重了,抬头撇了眼四周,小心翼翼的说道。
“二十四楼这八年里不断壮大,他们借着你的名声肆意生长,可是传来的消息却越来越敷衍了事了,他们……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舍生忘死的楼卫了!”
李儒的声音有些低沉,宁容漠然无语。
人心难测,这四个字说起来容易,可是真正做起来又何其艰难,自己八年没有出面,这些人的心中定然是杂草丛生。
也对!
知道宁容真实身份的人,自然会有所私心。
李儒瞅着默不作声的宁容,停顿片刻继续说道。
“魏王的靖安司,江东的内府,蜀中的白耳营,还有那至今神出鬼没的九天谍者,这些年不断相互试探、渗入,二十四楼中已经不干净了!”
听到李儒这话,宁容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不干净了?
换句话说,这各方势力已经在二十四楼中安插了眼线,亦或者二十四楼中也有人叛逃而去。
“当初创立二十四楼只是为了这天下的万世基业,既然他们的心不纯了,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以您老的手腕,这些人想必也暴露了不少吧?”
宁容意味深长的说着,他可不相信几年的安逸生活,就让当年那个杀人如麻的李儒变成菩萨心肠,他只不过是收敛了起来罢了。
“毕竟是你当初选的人,老朽也不好下死手!”
李儒的话显然印证了宁容的猜测。
“喏!”
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