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二公子也说了,这是你以为的。”梁凤衣瞧着他,唇边一直带着笑,虽然不是那么明显,但绝对也与往日不同。
“魏帝让你来梁国,还真是不怕你丢尽他的脸。”
苏决眼睛里漾着笑,带有宠溺的意味儿对他哄言温语道:“这还不是要怪染染,染染害我成了大梁的笑话,毁了我的一世英名,你可得补偿我。”
梁凤衣忽然温柔起来,慢声细语地对他说:“你过来,本君好好补偿你。”
苏决一听,抿着嘴儿就笑了,眯着色色的桃花眼,迫不及待的就走了过去。
他只顾看女人了,刚迈上台阶,也没注意瞅脚下,脚底一滑就踩中了台上的积水,扑通一声趴在了梁凤衣的脚下。
他下巴贴在地上,这一跤摔的不轻,他慢慢抬起头,望着女人轻蔑讽意的眸子,他不由痴痴地笑了笑,伸手朝她的脚摸了过去。
梁凤衣往后移了半步,俯身抓上他的头发,对着他纨绔的脸,讽刺道:“有些人就得狠狠地摔一跤,才会摆清楚自己的位置,苏二公子,这一跤摔的可还清醒?”
梁凤衣提唇,起身,冷冷的瞧了他一眼,转身走进殿里。
“染染,我的位置就在你的心里,我喜欢你,我很喜欢你。”他冲着梁凤衣喊,身体赖赖地瘫在地上,翻了个身,半坐半躺,翘着腿说:“我苏决这辈子就喜欢你……”
刚下了场雨,地面滑的厉害,将军府里的婢女端着夜膳从廊亭那边过来,好几次险些滑倒,她放慢了步子,小心翼翼地走。
“将军,夫人。”婢女将又热好的菜端上桌子,一个一个拿开盖子。
阿勒泰羞涩的眼神偷偷瞄看尉然,她抿了抿嘴唇儿,想找什么话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她站起来,挽着袖子端起碗,舀了半碗热汤递给尉然,她刚要开口,就听尉然问:“谁告诉你的?”
“什么?”阿勒泰糊涂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在问什么。
尉然放下碗筷,脸转对她说:“凤鸾中殿的白莲,是谁告诉你的?”
阿勒泰才明白过来,他是要追究凤鸾殿的事情,她本来刚刚就要和他说的,可现在看见男人严肃的脸,又不敢说了。
阿勒泰慌忙地跪下,望着他诚恳地说:“妾身以为将军喜欢莲花,就想做些莲花的糕点给将军,可是将军府里的莲花都被清除了,妾身在别处又寻不到,看到女帝殿里有那么美丽的莲花时,就情不自禁的折了几株。妾身知道自己闯了大祸,给将军带来了麻烦,无论将军如何处置我,我都毫无怨言,也任凭将军处罚。”
阿勒泰说着,双手举过头顶。
尉然看着她,起身扶起她,抬手抚去她脸上的泪,耐心地跟她讲:“我不喜欢莲花,也不喜欢什么莲花糕点,你想知道什么直接来问我就好,我不希望这样的事再发生。”
阿勒泰点点头,她没有告诉尉然这些话是沈良致告诉她的,她并不觉得沈良致有什么恶意,只是认为沈良致可能是记错了。
“吃饭吧。”
阿勒泰擦了擦眼角的泪,坐回坐上,等尉然拿起筷子,她才伸手拿起自己的筷子,刚夹了一口米饭,就见言柯进来。
言柯进来的时候,看见阿勒泰坐在旁边,他眼中有些犹豫,没有直接说。
“有什么话便说。”
听到尉然的指示,言柯才说:“女帝已与魏国下了盟书。”
言柯话音刚落,尉然砰一声放下了手中的碗筷,阿勒泰吓了一跳,也不敢吱声,悄悄地放了手中的筷子。
“什么时候?”
千防万防,都没阻止得了她。
“在将军回府不久。”言柯看着尉然拧着的深眉,又说:“魏国苏家的二公子,留在了华阳宫。”
尉然听了,再难坐住,他起身就走了出去。
不知道怎么了,阿勒泰的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眼睁睁地看着尉然离开,自己却连问一问都不能。
尉然沉着脸从屋里出来,沈良致正好在廊厅里,看到他要离府,就知道他是要进宫,她抚了抚脸颊垂下来的发,刚迈出脚走去,就听见阿勒泰的声音。
“将军。”
看到阿勒泰过来,沈良致迈出的脚不甘地收了回去。
阿勒泰站在尉然身边,弱弱地问:“将军是要进宫面见女帝吗?”
“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女帝还在气头儿上,怕一时也难以消气。盟约已定,将军去了也无济于事,不如趁着现在,好好想想攻打楚国,怎样才能将梁国的损失降到最低。”
阿勒泰苦苦劝尉然,“将军,我们……我们回去吧。”
尉然眼里百感交集,他幽深的眼眸看着阿勒泰,虽然没有开口,但也没有离府,转身同她回了屋子。
站在廊厅里的沈良致,见到这样的一幕,她眼睛里立马记上了怨恨,咬着牙,双手攥成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