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对身边的近侍吩咐了几句。
“贫僧方才见那片土地,肥沃湿润,但见其荒废着,实在可惜了,不觉心生疑惑,不知公子,因何唯要空缺此处?”
公子毅接过侍卫沏的茶,“我来,你先退下吧。”
“是,公子。”
公子毅将倒入杯中的茶水,起身双手递给无尘,然后就坐,他见无尘饮了口茶,才说:“不畏师父笑话,毅留着那地方,是为了等一个不会来的人。”
“公子能有这份心意,也实属难得。”无尘转了转手中连串的佛珠。
“不知无尘师父此番而来,可是有何事要告诫于毅?”公子毅端正的问。
无尘也料到了,以公子毅的睿智必然会猜想到自己的来意,他和蔼的笑着说:“贫僧与前次一样,来请公子,皈依我佛。”
这句皈依佛门,已经是无尘对公子毅说的第三次了,事可有一,不可过三,而无尘这样德隆望重的人再三相劝,可见公子毅在无尘的眼中,也并非寻常了。
公子毅温和的笑了笑,他眸眼如同白月柔光,温平细润,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抿了抿唇。
“昨夜,先王托梦给贫僧,让贫僧务必将话转告公子。先王不忍心公子受尘世的苦难,已求得佛祖,沐浴池中玉莲。玉莲花开,乃是魂灵归位之时,公子切莫再留尘世,误了皈佛的时辰。”
无尘说这话是认真的,但他们僧人说的那些话,似乎总能让人听了糊涂,更无法承认什么道理了。
公子毅只是个凡人,自然也不能领悟,他问:“无尘师父,先王可好?”
“不好。”
无尘直答,“先王终日忧心公子,怎会好呢?”
公子毅不苟言笑,温文而说:“劳烦师父替毅转话先王,请他务必安好,切莫为毅忧心。”
“二公子不信贫僧,又何苦寻贫僧一个出家人的玩笑。”
公子毅忙解释,“无尘师父误会了,毅相信先王,也信师父。”
“既然公子相信贫僧,又为何左右推辞,莫非在这红尘之中,还有公子记挂的人?”
见公子毅点了头,无尘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贫僧给公子说个故事吧。”
“九重天上的西王母曾孕育了一池碧莲,这满池的青莲之中,唯有一株玉白莲朵,某一天被贪玩的佛童瞧见了,误折了玉莲的身。西王母喜莲若珍,想要惩罚这个贪玩的佛童,佛童害怕,跑到佛祖的面前求情。佛祖只好将玉莲养在了自己的温池中,待其聚满灵气,再还于西王母。这株玉莲在佛祖的温池里难以吸食灵气供养自己,险些破散,是佛祖坐下第九十九只赤凤以灵气助他生长。而那只赤凤也因此触犯了天规,被逐凡尘,历经人世悲苦。玉莲不忍,自请入人间,用一世凡尘肉身去偿还那只赤凤的续命之恩。”
“昨夜玉莲花动,已经昭示灵气即将归位,二公子就是那株玉莲,你留恋凡尘不忍离去,有背天命啊。”无尘说的真切,这些话在公子毅一个世俗中人听来,实在有些荒缪了。
公子毅瞧着无尘,他摇了摇头,“九重天上的事毅不知,但是毅知道,这漫漫红尘中尚有毅牵挂的人,毅还不能随师父走。”
“二公子。”无尘叹了口气,“也罢,贫僧劝不了公子,只是请公子记住,定元九年八月初七,公子万不可离府。”
“八月初七?岂非是月初的狩猎之日?”
“贫僧言行至此,劳请公子记入心中,也不枉贫僧此行了。”无尘说着,站起身,他向公子毅行礼辞别。
公子毅要送他,也被他婉拒了。
无尘走到门口时,樊羽正有事要禀告公子毅,他看到无尘出来,吓了一跳,撒腿就跑。
直到无尘离开平阳侯府,公子毅从府外进来,樊羽才捂着心脏过去,“无尘师父该不会又是来劝公子皈依佛门的吧?”
“不会真的被我说中了吧?”樊羽见公子毅不多言,他笑了起来,“这老家伙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和尚也开始拉活了,还想着来诓公子……”
“小羽。”公子毅眉心轻蹙,瞧了他眼,示以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