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比长生天更厉害的,却不是神。
“哥哥,哥哥你看到了什么呀,让我瞧瞧,让我瞧一眼好不好?”
他身下的小丫头一直吵着嚷着要看,幸亏刚刚他及时捂住了她的眼睛,才没有让她看到那血腥残忍的一幕。
丫头使劲儿往外掰了掰他的手,嘟起可以拴挂上一个小瓶子的嘴巴,不开心的撇了撇。
“哥哥你刚刚到底看到了什么好玩的,快告诉月儿嘛。”
如果你不曾见过花开,你或许这辈子都不会想到要去欣赏它的美丽,就好比一个人从来没有见过光明,他会接受永远活在黑暗里。可是当他一旦见过,感受过光明带来的美好的时候,他必然会去追求。
他看着远处的女人,“月儿,你看到她了吗,哥哥以后一定要娶这样的女子。”
“哥哥是要娶别的女人吗?那……那哥哥还会保护月儿吗?”她眼睛里流动着一丝光泽,如果他不回答,或者答了别的,朗月应该是会哭的吧,她是那样依赖他。
“当然会了,月儿才是哥哥心里最重要的人。”
“哥哥真好。”
当日,猊鹍命尼古脱将梁胡的盟书拿给梁凤衣,算是答应了梁凤衣与北梁共抗南楚,事情成与败,就要看长生天如何安排了。
梁凤衣离开胡地时,猊鹍称身体不适,避而不送,还是尼古脱送他们直至胡地的三里外。
草原上的风总是那么冷,尼古脱的脸是姜黄色,有些风干的地方起了皮,他躬着身,憨厚老实的他恭恭敬敬的向梁凤衣行礼。
临走的时候,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相留,他是真心期望北梁能够和东胡交好,并不是因为他敬佩尉然,而是荣祯还不是楚王时,曾带兵征伐过东胡,杀死了他的儿子。
虽然他不恨楚国,也不怨荣祯,但不想东胡从此依附南楚。
寒暄的话也说了,梁凤衣和尉然上马回梁国。
梁凤衣并不知道,这一路上一直有个瘦小的身影儿在追随着她,那小小的影子在小土坡上不停的跑,一刻也没停下过。
直到他追到东胡的边塞,眼看要出了胡地,他才大口喘着气停下来,远远望着一片枯黄的草,女人渐渐消失,模糊的身影儿。
他爬到高处,对着梁凤衣离去的方向,使劲儿地喊:“我叫那桑。”
他不愿意提自己的名字,是因为‘那桑’是东胡的一株俊疾草,生长在石头缝隙里,不喜欢见阳光。
这在长生天的寓意下是十分不祥的,草原上也没有人愿意说他的名字,都怕将厄运带给自己。
他的呼喊声久久回荡在东胡的草原上,可是女人没有回头,她也从未记住他。
回到梁国的境内时,尉然放在心里的话还是问了出来,“其实你早就知道祁君公主的死与尉家无关的对吗?”
梁凤衣拖拽住缠绕在马脖子上的绳子,她回过头,一种不屑轻蔑的眼神瞧着尉然,“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尉然见她如此理直气壮,绕到她旁边,“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这般对我?瑛凰,你明明知道我对你……”
“尉然,你不明白吗?”
她眼中是那样的轻视和傲慢,让尉然一时不知该如何招架她的强势。
他就那么看着她,看着她唇角扬起的那抹讽刺的笑意,看着她反唇相讥,冷冷道:“先王仁慈,肯收留你们,但是尉然,在本君的眼里,你们尉家父子不过就是卖主求荣的丧家犬,既是畜牲,就不配有让本君将你们当人来看的资格。”
她说的话,句句都在掏空尉然的心,那天官姝对他说,她是别无选择,才会委屈他,他不知心里有多么感动,恨不得将一辈子的好都给她。
可是梁凤衣这一番话,就打破了所有,打破了尉然曾幻想过的一切。
尉然铮铮铁骨,一生征战,从没屈服过,但却三番四次的受她的侮辱。
他眉头拧的越来越凝重,闭了的眼睛再次睁开,冲着她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
“梁凤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