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便收了回去。
梁凤衣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但却天然流露出一份冷漠,她随便一个无视轻薄的眼神,瞧向尉然,刻意说:“只要是你的东西,本君都不会喜欢。”
尉然看着她,看着她不可一世的强势霸道,她眼中对自己无限的奚落和毫不稀罕,面对这样的她,尉然还是什么话也没说。
他不是一个能够随时随处都可以沉得住气的人,可他却将这些年所有的耐心和包容,都给了同一个女人。一个丝毫不懂他的人。
“瑛凰,这些天,你在楚国都经历了什么,怎么会伤的这样重?”
尉然看她时的每个眼神都带着心疼,只可惜了他的深情和心思,因为爱真的很难做到感同身受。
她不说,尉然也不去多问,但偶然瞧到她枕旁的那瓶药时,尉然的脑袋里回想着起玄夭的那番话。
他不是介意别的,他只是担心这药是谁的,是谁给她的,会不会是那个人。
“你……可有见过什么人?”
听他这样问自己,梁凤衣扭头看他,她微蹩峨眉,嘴畔勾勒出一靡冷艳的弧度。
“怎么,如今本君连见过什么人,都要向将军汇报了吗?”梁凤衣忽然眸光一沉,继而说:“还是尉将军,不想本君见到谁?”
她步步紧逼,尉然知道她这番话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可他还是尽可能将自己的忍耐提到他无法忍受的高度。
他沉了口气,另寻别话。
“东胡可汗已经答应了,只要北梁能够满足得了他开出的三个条件,他愿意将整个东胡五族奉予北梁。”
当日尉然前往胡地,也就是为了争取到东胡的治权,东胡是连结南北的重要地段,又有牛马丰厚的物资和人力可以提供,就好比是卡在喉咙里的一根刺。
他朝一旦北梁攻打南楚,东胡很可能就是那至关重要的核心,但是这些楚国想的到,北梁想得到,东胡可汗猊鹍不可能不清楚,所以他开出的那三个条件,无疑也是给北梁出了一道难题。
“猊鹍要东胡五族永不受九州任何管辖,牛羊马匹,他会如数奉上。无论北梁与南楚,魏赵,任何一国交战,东胡只供物资,不助人力。还有,猊鹍……”
说到这最后一个条件的时候,尉然突然停住,他看着梁凤衣,顿了顿说:“猊鹍想同北梁联姻,将部族猊尊嫁于……将军府。”
如果说前面的两个条件,在梁凤衣听来是无稽之谈,那么最后的条件,倒正合了她的意。
“你怎么想的?”
“本君能怎么想?”梁凤衣随意说,“本君自然同意。”
尉然的脸色稍稍沉降许多,浓翘的双睫柔化了他原本刚棱有力的轮廓,微蹙的眉宇间好似被上了道锁,瞬间藏了很多深沉的心事。
他深邃挚诚的眼睛深深地看着女人,他从不在乎梁凤衣如何决意,他在乎的是她为何可以不假思索的就将自己扔于他人。
“你同意?”
“为何不同意,东胡开出如此合理的条件,本君还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她唇角的冷笑,让尉然心痛。
“你觉得合理?”
尉然站起来,倾身向她靠近,他深情饱满的眼睛想要看穿看透她,目光紧紧锁着她,“你怎么会觉得合理?”
“我一直以为你只是怪我,恨我,才会这样对我,我以为只要给你足够的时间,你会明白我所做的一切。可现在看来,我做的一切,不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瑛凰。在你的眼里,你的心里,究竟可有过半分我的位置?”
他恳切的眼神,有些蒙雾,他看着梁凤衣,想从她口中听到一个让他不那么失望的回答。
梁凤衣轻蔑的看着他,清浅一笑。“尉然,你听清楚,本君从没将你放在眼中,何况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