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金坠半遮掩了额前的雕花。
她眼中既不清纯也不妖媚,却很美,她浅浅一笑,说道:“那陈大人可要好好给我说说,这薄册上都写了什么恩赏。”
陈文叔点点头,如实的给她宣读。“江绸绫缎杭纱春绸洋绉春纱春罗二百匹、各色花绫花缎折枝云锦四百匹……”
女人眼里颇有些不耐烦了,摆了摆手直接问他:“罢了,你只告诉我,楚国奉了几座城?”
“回公主,两座。”
她拂袖勾了勾细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说:“仅仅两城就想多拿我梁国这么多宝贝。”
她低笑了声。“将所有的嫁妆全部留下,还有那些个丫头,自家的东西怎能白白便宜了他国。”
陈文叔担忧的劝她:“公主,两国联姻,这本就是应当的,您要是这么做,怕是会惹来非议的。而且女帝怪罪下来,臣也担待不起啊。”
“无需你担着,你回去告诉姐姐,这是我云瑶为北梁做的最后一件事,从今往后,我的生死,与梁国再无干系。”
陈文叔叹了口长气,对身后的众些侍卫摆了摆手。
等到楚国迎亲的队伍到了,女人才下轿子,和亲大臣华元彻亲自过来相迎,他笑着向陈文叔行礼。“陈公辛苦了。”
“公主远嫁到楚国,去王宫的一路,就要劳烦华大人照顾了。”
“应该的,陈公放心,华某一定会尽心竭力护公主殿下周全。”
陈文叔拜谢了几次,眼看女人走向楚国的大红轿辇,他提着长袍紧紧跟上前。
“公主留步!”陈文叔嗓子沙哑,他满腹言辞酝酿了片刻,犹豫过后,才说:“公主今后就是楚国的王妃了,大楚不比北梁,公主万事皆要谨慎,不可大意了。”
陈文叔想告诉她,南楚后宫人心险恶,想要站稳脚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她小心那些阴谋算计,懂的绝处逢生。
因为顾忌楚国的人在场,这些话,他不好同女人说,只能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至于如何想,就凭她自己的悟性了。
轻风吹拂着她绝美的脸,她高眉一挑,心里一颤,莞尔笑说:“陈大人不必来同情我,既是女帝给我的别无选择,我当然会欣然接受。”
她说罢,头也不回,直接坐进了轿辇。
随着华元彻拜辞上马,陈文叔眼望着那辆轿子行的越来越远。
坐在轿中的女人,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抬手拨开纱帘,最后再瞧了一眼梁国,含于眼眶的泪悄然滑落,一滴一滴打在她白皙的手背上。
这一去也就注定了她的一生,注定了宿命就该如此,世上有一种悲伤,就是看清了所有,依旧还要去做。
她紧紧攥着手里的帕子,凉凉苦笑。
“生有何喜,死又何惧,没有你,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