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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拂袖拾杯,微醉的眼半含迷离,红唇一浮,妖娆惊艳。
她拄着台桌起身,手里拿着酒盏一步步颤颤走下高台,洛云姬上前扶她,见她抬起手,便悄然退后。
她走走停停,累了就抚在桃树干上歇息片刻,饮口烈酒,然后抬起袖子一抹红唇,踉跄的继续前走。
阵阵凉风吹落下满涧桃花,只留了一地洁然的光影,她目光不定,甩脱下沉重的金丝披风,只身单薄的轻纱,走向桃花深处。
梁凤衣远远望着碧莲池水面上漂浮的花灯,她脚步慢慢后移,一个不稳摔坐在了地上。她伸手慌忙捡起掉在脚边的玉玦,擦了擦上面的灰尘,握在心口。
穿透花叶的月光照上她美好的姣容,梁凤衣倚靠着树干慢慢抬起头,长长的双睫微微颤动,朦胧的双眸深情的凝视着凄婉的月。
她看了好长一会儿,忽然低笑了声,拿起酒盏直接倒向嘴里。
被风吹下的桃花一瓣一瓣落在她身上,她的头靠着树干,安安静静的坐了好久。她放下酒盏,抬起手,恍惚瞧着掌心儿的半块玉,拇指在玉上来回抚摸。
那或缺的残玉,刻着一半儿极美的莲花。
“你去了哪里?可还活着……”她提起绳头在眼前揺了一摇,举起酒盏一口接一口的喝下。
万人眼里,她是风靡九州巧捷万端的大梁女帝,是无数人爱慕与仇恨的无情女君,可是他们不懂也不知道,她的悲伤。
尉然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喝的靡然大醉,拧着眉走上前。
昏昏沉沉里,梁凤衣瞧见男人走向自己,她恍惚中还是认得,拄着坚硬的树干站起来。
尉然怕她磕碰到,急忙扶住她,就此夺过她手里渐空的酒盏。“别再喝了,酒多伤身。”
梁凤衣本已经推开他,听到此话,忽然回了头,一时竟笑了起来,她笑中也带着冰冷的讽意。
她傲慢的眼睛瞧着尉然,一步步走回他身前,踮起脚,在他耳边一字一字轻飘的谈吐着:“我若不喝,就会伤心。”
她说过后,笑着转身,尉然抓上她的手臂,她嫌弃的撇了眼,随口说:“你不过就是我大梁收养的一条丧家犬。”
梁凤衣端倪着男人,见他忽沉的脸色,玩味儿似的又说:“哦……本君忘了,还有你那不知廉耻的爹,你们父子还真是卖主求荣的楷模。”
“把手放开,你碰一下,本君都嫌脏。”
尉然目光沉静,却布满了隐霾,他俯看着女人,攥在她手臂上的手掌用劲了力道,近乎要将她捏碎。
他所有的尊严都被这个女人践踏在了脚下,对她所有的疼惜就这么被她一点点消磨的干净。
尉然眼里透着阴冷,阴鸷的黑眸盯着她醉醺醺的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大掌握上她的肩,几乎是厉声地问。“嫌脏是吗?”
“好,我就让你嫌弃个够!”
他大手垫上女人的脑后,吻上她艳红的唇,紧紧箍住她反抗的身体,抵着她不停躲闪的脸庞继续吻她,直到她不再挣扎,身体渐渐瘫软在了尉然的怀里。
尉然将她抱入怀中,鼻梁贴上她的鼻尖,他深情的看着她,眼里凝满水雾,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似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胸膛里。
尉然将她抱回了凤鸾殿,轻轻的抱到柔软的金绒榻上,蹲下身,脱去她的鞋子和沾满酒气的外纱。
喝醉了的梁凤衣不像白日里那个冰冷无情坐在龙御上的女人,她面色绯红,时不时动动双睫,一举一动,都让尉然移不开眼。
可是她醒过来,还会是她,还会是那个咄咄逼人,冷漠无情的瑛凰女帝,但是尉然又不能不让她醒来。
他伸手拖起梁凤衣的头,小心翼翼平放在了软枕上,不舍的看了她好长一会儿,才要走。
身下的女人忽然伸出的双手,白皙玉润的胳膊缠绕上他的脖子,紧紧地搂住了他。
她含情脉脉的双眼半睁半闭,嫣然一笑,甚为妩媚。尉然是个男人,是个爱她到骨子里的人,这一刻真的不想放开了她。
他压在她身上,胸膛抵在她上方,不觉的抬手抚摸上她的脸颊,低下头贴近她的唇时,听她含糊不清的说:“莲生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