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呼呼的吹过来, 犹如一张天幕慢慢落下。
有不少行人朝天看了几眼,感叹着又是哪位仙人在渡天劫了, 却只能兜头快跑着, 躲避豆大的雨珠。
相里飞白蹲在一家杂货铺的门口, 天色黑下来以后,中年老板刷拉拉的将卷帘门拉下, 然后披着雨衣踩上三轮车, 溅起一溜水花。
他抬头嗅着空气里的味道,没有表情的脸上也带上点疑惑:气味, 变得更复杂了。
猎人们把吸血鬼分成特殊的级别,比如:S、A、A-, 那么现在的诸云就是每一种都齐全了。
如同百鸟朝凤一样,向着这一座小城汇聚而来, 超越了全球任何一个大都会的血族人口占比, 密集到令人恐惧。
“是什么东西吸引了他们, 或者是什么人。”他想了想,脚上用力一蹬飞身跃上屋檐。
轰隆隆的雷声响起来了, 雷雨越下越大,路上已经不再有闲逛的行人,噼里啪啦的雨水击打成声, 城市被一遍遍冲刷、清洗, 成为新的样子。
“喂, 出来吧。”一个熟悉的女吸血鬼蹲在沈挚家的阳台外面, 大雨天的她还戴着墨镜和帽子, 身上披一条丑丑的雨衣,目不转睛的盯着坐在桌边的馒馒。
“你从我家一直跟到这里,就是为了一点避光药?你的耐心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馒馒将阳台上的衣服收起来,折好放进衣柜里。
“哼。”那女血族撇撇嘴,“你没发现吗,诸云出现了很多陌生的血族,不管他们的目标是什么,你一个白派根本无法立足。”
“把避光药给我,我可以帮你逃出去。”她循循善诱着,像个要拐卖小孩的怪阿姨一样对着馒馒说话。
后者没多大反应,抬手将窗户关上,然后在下一道闪电劈下来的时候,天边忽然亮了一下,几道黑影瞬间闪过,又在一刹那消失,像是寒鸦。
“他们过来了。”
“啊,什么?”那女吸血鬼只觉得眼前一花,馒馒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悄无声息的站在她身边。
“不想死的话,就快点跑。”
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起来,黑色的一点一点跳跃着笼罩过来,像一张根本没有间隙的网。偶尔有金属在夜空里泛起一点反光,是银刀。
“现在跑,他们都以为我是你的同伙了好不好!”那女血族崩溃一样大吼起来。
馒馒没有理她,伸手拂去额发上滴答而下的雨花,再转眼的时候,一道黑影已经跃到了眼前。
玛利亚只来得及看到一人的虚影,那个黑衣血族刚亮出武器,就被一脚重重的踢飞,砰一声撞在墙上。
窸窸窣窣的碎石灰落下来,那人怎么也爬不起来了。
“你……”她整个吓懵了,呆呆的往后面缩了缩腿。
然而不等她喘气,更多的黑派血族包围过来了,密密麻麻的像被惊飞的鸽子,她腿都吓软了,转头顺着水管往楼底滑下去。
“老娘不陪你们玩了!”然而落地之后刚想跑,面前忽然窜出了一群各个打扮奇形怪状的血族,静悄悄的围拢过来。
他们红着眼睛看她,“你也是白派?”
玛利亚连忙摇头,“我不是,我不是……”然而对方哪里会听那么多的解释,话不投机半句多,抽出刀刃不需要一秒钟的时间。
她左闪右避着,然而对方人多势众,好几个危机的时刻,小命都在银刀的边缘溜过,“老娘都特么说了我不是她的同伙了啊!”
一脚踩中积水失去重心身体倾斜,眼看着刀锋就要砍断她美丽的小细脖子的时候,一个至理箴言在眼前呈弹幕状划过:
雨天路滑,小心行走!
玛利亚都闭上眼睛准备等待疼痛了,一双手忽然在她背后一拍,“你好像很需要帮忙。”然后她就身不由己的撞到了墙角,虽然脑门疼了点,但是脖子还好好的。
她爬起来,刚才救她一命的那个人就站在那里,背对着她……
任凭不知道多少的黑派血族如同流星一样向她袭击而去,每一个都触摸不到她的身体,被轻飘飘的一拳一脚就远远击飞,一个又一个,屹立在中间的人却没有任何变化。
就像,飞蛾扑火一样。
‘咔嚓-’一道雷电正好劈在他们的头顶,照亮了这一片黑魆魆的巷子口。所有的人都像慢动作回放一样瞬间僵硬,如同蜡像一样停留在原地。
馒馒眼睛低垂,只露出一半的血色眼睛,“是赵荔伯派你们来的?”
这个名字是一个禁忌,她这么肆无忌惮的说出来了,那些人反倒恐惧极了,开始有人悄无声息的后退,拽起地上无法动弹的人,如同潮水一样撤去。
“任何想要颠覆传统的都是敌人。”有一个血族说,他看着馒馒,“我们保护的不是自己,而是血族的未来。”
“他们喊我们吸血鬼,觉得是异端,但全球每天有多少人是死在血族手上的?人类自己才是食人魔。”
似乎是收到了什么指令,他们一个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