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睡着,便大了胆子将手指伸过去,碰了碰她。
“对不起……”
她忽然开口,声音很小,几乎听不清。
傅景年动作一滞,手指悬在半空许久没有动作,而面前的女人满头大汗,呼吸有些急促……
“对不起,妈……”
她眼前又浮现出母亲临死前的一幕,因为痛苦而扭曲变形的脸,格外狰狞的目光。
“走……你答应我一定要离傅家的人远远的。”
“孩子拿掉,这是孽种不能留!”
“商商……不要舍不得,听妈的话好不好?你发誓,如果再和傅景年在一起,妈妈一定死不瞑目!”
林清商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所有的言辞都被痛苦吞没,她只呓语出声。
“为什么?”
错的不是她,更不是孩子。
为什么……一定要离开。
可生命已经走到尽头了的女人,只用尽全身力气抓着她,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听妈的……求求你,一定听妈妈的好不好你?”
她眼底开始渗出泪,声音哽咽着几乎说不出话来。
可手里的力道格外大,捏的她掌心生疼。
到最后在没了法子,在女人咽下最后一口气前用力点了头,“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商商?”
男人熟悉的音在耳边响起,林清商许久没有反应过来。
可梦里惶惶然地忆起,她在翌日从火葬场去的医院,陈如月安排好的流产手术。
冰冷的仪器在身边环绕,医生护士的目光都格外冷漠……已经见惯了生死的人,对这样的小手术,没有任何怜悯。
“商商,你做噩梦了,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