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发贴在额角,显得狼狈。
他脚步急促,问明了方向后便径直推开走廊的门,直到瞧见蜷在椅子上的女人后,蓦地顿住。
黑色皮鞋踩下的脚印里带着湿气,女人依稀听见脚步声,惶惶然抬起头。
那张小脸惨白,灯光打在她眼睫上,浓郁的影将眼遮住,只留下被咬的鲜红的唇,和满脸的慌乱无助。
瞧见他时,林清商一直僵硬着的身体总算有了反应,却是颤抖着站了起来,眼睛在那一刻发亮,绯色的唇扯开,隔着长远的距离唤他名字。
“傅景年……”
她声音细细软软的,哪有半分先前的尖锐。衬了那张没有血色的脸,让人心猛地一揪!
傅景年愣住,心口原本坚硬的某处在这瞬间忽的被击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将他长久以来锻造的防线击溃,几乎没有任何有的,便朝她走过去。
女人便像是寻了依靠般,抓紧了他衣角,男人伸长手臂,下意识将那单薄的身子拥入怀里。
“傅景年,凉凉突然不知道怎么了……手术也不知道结果,会不会、会不会……”
失去她。
那声音和身子一样,尽是颤抖,惨白的骨节落在身侧,拽紧了不给自己任何余地。
男人一直没有说话,只不经意使了些力道,心底深处有些不被允许去触碰的东西,在这一刻猛地发酵,涌上头顶。
他听见怀里的女人细细软软又满带着惧怕的音。
“我不能失去他,没了凉凉,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鬼使神差的,他骨节分明的手掐在女人肩头,黑眸沉沉映了下去,“不会。”
“你不会失去他并且……还有我。”
林清商惶惶然的不知如何是好,听了男人的安抚后一张小脸也仍是惨白惨白的。
她嘴唇哆嗦了下,却说不出话,像是受伤了的小动物,满眼的惶恐。
傅景年想起初见她时,也是这般瞪大了眼睛,可怜巴巴地跟在母亲身后,瞧见生人便惊慌失措……
就这么静静望着她,男人眸里那抹墨色越发深沉起来,直到她眼角的泪滴落在手背,心底深处蓦地有什么地方被狠狠撞了下。
陡然明白过来。
他怕是,再离不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