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宓月下了马车,来到虞王后面前,虞王后才睁开眼睛。
这一眼,惊艳了众人。
只见面前女子,含笑而立,说不尽的雍华宝贵,如那盛开的牡丹之王般,美得任何东西都无法遮掩她的光彩。
宓月美目流盼,在虞王后以及众人身上环视一遍,今儿她这打扮竟歪打正着了。
皆因虞国的贵夫人贵女,都随了虞王,极喜奢华。不管是虞王后,还是王女贵夫人,头上的发饰,脖子上戴的璎珞,以及手腕处的镯子,都格外的华丽,数量也格外的多。
宓月仅一瞥,就看到其中一个宫妃的手上戴了五只镯子。
倘若她以在皇城见客作客的打扮,今儿就太素净了。如今夸张的盛妆,反而来对了场合。
宓月先向虞王后盈盈一礼,“宓月给皇婶请安。”
第一任的虞王是皇帝的幼弟,已经薨逝了。
如今虞国的虞王是前虞王的长子,按辈份是萧溍的堂叔一辈。
“你就是侄媳妇吧?快免礼。”虞王后上前扶了宓月起来,目光忍不住在宓月的发髻上多瞧了几眼,想不透宓月的发髻是怎么梳的,怎么能盘得那样高,还能定型不乱。她更惊羡的是宓月头上戴着的红宝石头面,一颗颗鸽子蛋那么大的红宝石,红得极正,看了就令人眼热。
视线无意中一低,虞王妃的瞳孔又忍不住一缩。好大好圆润的珍珠,竟都串成了一项链随便戴在脖子上,这么好的珍珠她也就只有几颗而已,还都是用金子镶得金光闪闪,偶尔才戴着见人。
再低头,正要赞美宓月衣裳极美时,无意间在那盈盈不足一握的细腰看了一眼,又愣住了。
束腰的腰封上,竟然也镶了几十粒那般大的珍珠!
不是说皇家人极穷吗?豫王妃的这一身打扮,折成银子富可敌国了。
“走,咱们婶侄俩进殿里说说话。”虞王后携了宓月的手,往殿中走去。
“我都听婶婶的。”宓月得体地微笑着。
一阵夏风吹来,将宓月的宽广袍袖吹得飞扬,那长长的红裙也如波浪而动,众人这才发现那看似只有一色的裙子,实则暗绣了金线,被风一吹,富丽堂皇的牡丹若隐若现。
虞王后看得眼珠子都转不动,“豫王妃的这身衣服当真好看。”
旁边的宫妃忍不住插话道“听闻皇城去年兴起一种石榴裙,是王妃身上这件吗?”
宓月回首,颔首含笑道“正是,娘娘好眼光。”
那宫妃只觉得宓月含笑的眼睛透着亮光一般,美得即使同为女人,也不由心生惊叹。最令她一瞧再瞧的,除了宓月的华服外,就是宓月头上璀璨的头面。
进了宫殿,虞王后让宓月坐在她的旁边,给宓月介绍下面的宫妃王女,以及贵夫人们。
这时候,宫女来上茶了。
宓月接过茶碗,揭开碗盖看了一眼,是极品龙井,色翠形美,这样好的茶,就连皇宫里也极少。
她只喝了半口,便搁在了一边。
虞王后一向是虞国最令人羡慕的女人,也是虞国最富有的女人,今儿愣是被宓月压了下去,心里憋了一口气,总想为自己挽回场子。在上茶之后,见宓月只尝了一口,想着宓月来自小国,不识这茶的珍贵。
虞王后自然不会直截了当说宓月不懂茶,而是谦和地说“本宫惯爱喝这茶,觉得清爽,不知道你竟喝不习惯,这是本宫的不是。”
下边便有宫妃接上虞王后的话“想来豫王妃极少喝这样的好茶,不知道这茶,一两茶叶一斤黄金的价格。”
“这茶出自漳国,这些年漳国都没有往皇朝进贡了,就连皇上皇后也难以喝到,豫王妃没尝过也不奇怪。”
虞王后故意恼了,说“有你们这样数落客人的吗?茶有各味,各人口味不一样,也是常有的。豫王妃,你说是不是?”
“我是极喜欢绿茶的,尤其是这龙井,只是——”宓月露出些为难的神情。
“只是什么?你尽管说。”虞王后说。
宓月犹豫了下,这才说道“只是这茶泡的火候过了,未曾尝到其鲜,便已苦涩。”
虞王后狐疑地问“你是说,本宫宫里的茶泡得不好。”
“是我失礼了,婶婶说得对,茶有各味,兴许大家喜欢的就是这带着些苦涩的味道。”宓月笑得温柔又无害。
但这话,却挑足了仇恨值。
众人不服,你不过是出身楚国的小贵女,虽说嫁去了皇家,但楚国那样的小国,哪有什么好东西?见过多少世面?凭什么说这茶不好?
装,你就装吧!
怀着拆穿宓月撒谎的目的,下首的一位贵夫人笑道“不知平时豫王妃是怎么喝茶的?难不成不是用开水泡的,而是用凉水泡的,这才不苦也不涩?”
宓月仿若没听出讽刺来,认真地回答说“光这水就得讲究,取当日山上最甘甜的山泉水,烧开之后不能立即泡,得要让水凉一会儿到一定的温度才能泡茶。用刚烧开的水去泡茶,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