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策愣了下,下意识地说道“王妃殿下是女眷,如何能代替王爷作主?”
虽然王爷曾经吩咐过,王妃的话便是他的话,王妃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可王妃毕竟是女流之辈,后宅女人能有什么见识?在这危急时刻,不添乱他就谢天谢地了。
莫先生笑了下,说道“你家王爷朝孙尚义发难前,必是向月丫头交待好了善后之事,你如今不听月丫头的,还能再找一个比豫安王妃更有份量的主心骨?”
萧溍做事向来周全,越是看似鲁莽的事,越是有着两手准备,越是憋着大招。
故而,听到萧溍被关在宗正寺,最不慌张的就数莫先生了。以莫先生对萧溍实力的了解,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豫安王府这一次被打压了下去又有什么可怕的,以萧溍的能力,隐藏在暗处的实力,想要翻盘不要太容易了。
并且,莫先生非常赞成萧溍的主动出击,直接把渐渐平静的朝廷这湖水再掀起波浪滔天。越是风浪翻涌,越是能从中找到机遇,一击必中。
“什么都瞒不过先生。”宓月也笑了下,说“先生经历的事多,看的事情也多,还要请先生帮着查查漏子。”
“行。”莫先生痛快地说道。
孔策终于反应过来了,大喜不已,“原来王爷与王妃早有了主意,还请王妃殿下尽管吩咐,下官必定照办。”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宓月问道。
孔策把知道的都向宓月说了起来,“王爷被关宗正寺的消息一传来,依附几位皇子的官员都频繁走动起来了。下官可以肯定,他们必然会趁着王爷不在,联手向豫安王府发难。”
孔策心中的担忧,各方势力都联起手来对付豫安王府,即使王爷人在这儿,也难以招架,何况王爷被困住了,只有一个王妃能作主。就算王爷跟王妃交待得再详细,但形势是瞬息万变的,一步走错了,那就步步错。
孔策对让宓月坐镇王府,仍然不看好。
“王妃殿下,我们得连夜想出化解的办法。”孔策急切着建议说“趁着尚是傍晚,尚未天黑,也不到宵禁的时间,把王府的谋士,以及定安侯爷等大臣召集过来商量对策,以应对明天各方的攻击。”
孔策根据以往朝中官员攻击政敌的手段,多是以贪污、私德、欺君等为攻击点,他必须要连夜清查豫安王府一系的官员中,有什么弱点是被对方给抓住的,再连夜找到解决的办法。
宓月一听孔策的话,就明白了他的打算,说道“孔长史的解决办法虽然不失为一个法子,但疲于奔命了,我们怎么能猜测到他们要从谁身上下手?套的是什么罪名?即使我们一边的官员清正廉明,但永远不要低估敌人的卑鄙无耻,万一他们用嫁祸栽赃的办法呢?我们又如何应对?”
“王妃的意思是……”
“以攻为守。”
孔策闻言,的确是个好办法,主动出击,先拿别人开刀,总比等别人向自己开刀的好。“攻击谁?”
“豫安王府。”
孔策以为听错了,“王妃说的是谁?”
“攻击自己。”宓月说道。
孔策不明其意,别人准备来攻击就算了,自己还要杀自己,这算什么事?
“月丫头,你细说说,要怎么攻击自己?”莫先生慢条斯理地品着茶,问道。
“阿溍去吏部领过一阵的差事,主管官员任免的职责。”宓月看向孔策,“你动用一个暗线,把消息透露出去,说阿溍借着任免的权利,安插了两个投靠过来的官员在重要位置上。”
“哪两位?”
“中书舍人杜驰,稷州长史冯训达。”
中书舍人,负责起草皇帝诏令,虽然没有实权,却是皇帝信任的御前近臣,也是消息最灵通的人。
稷州长史是稷州刺史的佐官,虽然也无实职,但可领兵,类似于现代参谋长的位置。重要的是稷州是皇朝养马养兵之地,位置极其独特,稷州长史看似官职不高,却有着钉子的作用。
孔策一听这两人,能肯定绝不是豫安王一系的,他心中一动,顿时明白了宓月的打算。再细想,好一招一箭双雕!
“王妃殿下,中书舍人杜驰与稷州长史冯训达是哪位皇子的人?”孔策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八皇子庄王。”
二皇子三皇子夹着尾巴做人后,八皇子庄王渐渐地在朝中站稳了。
孔策脑子里不断地浮过一个个人名,最终选定了一位棋子。“颖王手下有一位贾御史,最喜欢盯着我们王爷来参,若被他知道杜驰与冯训达是‘豫安王府的人’,明日早朝,必会上奏参我们王爷一本。”
宓月从萧溍的书案下面寻到一份卷宗,给了孔策,“这是杜驰与冯训达暗中和阿溍交往的证据,你透露给贾御史。”
孔策接过来一看,杜驰曾给豫安王府送过厚礼,冯训达也给豫安王府暗中送过东西,时间刚好在萧溍领吏部差事之前。
萧溍是皇长孙,给豫安王府送礼的人不知有多少,但只要操作得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