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皓华怔忡了片刻,目光看到楚王,还有一旁的孟王医,以及熟悉的屋内摆设“我还没死?”
听到慕容皓华虽然声音虚弱,但神志还清醒着,楚王眼眶温热,“华儿,莫说死字,你若死了,你母后怎么办?”
“母后已知道了?”
“孟王医说你时日无多,为父就把事情告诉了你母后,她就在外头的屋子歇着,等她醒了,我让她来看你。”
慕容皓华困难地点了点头,又觉得腿上的伤口作痛,“小月怎么也来了?”
楚王高兴说道“还好阿月会治病,把你治好了。好孩子,阿月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往后千万莫负了她。”
慕容皓华眼中带着浓浓的困惑小月什么时候学会医术了?
宓月端了一碗温水过来,喂慕容皓华喝了几口后,再给他把了把脉。
他的身体还在发烧,但情况已比之前好多了。她先前给他心脉注入的元力,也起到了作用,不然慕容皓华不能这么快醒来。
“皓华哥哥,你已昏睡了好些日子,等会儿喝点粥汤,把胃养一养。”宓月又叮嘱道“你的腿才做了手术,不能乱动,得小心些。”
慕容皓华的伤口太大,除了伤口极深的一处做了缝合外,其他的地方宓月没有给他缝合,需要等他伤口上的肉芽长出来了,视情况再二次缝合。
这时候,已是深夜了,宓月收拾好药箱,把后面的护理工作交待给了孟王医之后,带着宓峥回去了。
离开前,她再三叮嘱道“若有任何情况,立即派人去伯府寻我。”
回到伯府,宓月以为早睡下的小宓熙却坐在小板凳上,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听到宓月回来的声音,小家伙立即睁开眼睛,朝着宓月跑去,“姐姐,你怎么才回来?”
宓月连忙一闪,说“姐姐身上脏,别抱来。阿熙,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姐姐不在家,我睡不着。”小宓熙幽怨地瞪着宓峥“二哥刚才回来了,却不带我去找姐姐,你是个坏二哥。”
宓峥打了一个呵欠,说“姐姐急着要药箱,我哪有时间带你这个小屁孩。”
“你才是小屁孩!坏屁孩!”
深夜的伯府有着一片小温馨,过了一会儿后,姐弟三人都入睡了。
然而,这一夜注定是很多人的不眠夜。
王医都去了大王子府!
于是,大王子数月未出,疑已病重的消息很快就传扬了出来。
第二日一早,就有人来问楚王,是否大王子出事了。
楚王自然是一口否认,言道大王子已无大碍,让人莫要造谣生事。
楚王此举是不想让荆国人借着大王子作文章,却不想此举落在他人眼中,反而坐实了大王子重病之事。
怡安园的文姑娘等了半日,终于等到了消息。
一名身着青衣,长相普普通通的男人从后门走进怡安园,向文姑娘与荆四王子禀报道“属下带人悄悄抓了一名王医,这名王医正是昨日被楚王派出宫去救治大王子的人。那名王医原先还不肯回答,属下略动了动刑,他就全招了。”
荆四王子带着一张肿胀如猪头的脸,急不可待地问“大王子是不是病倒了?”
“王医说,大王子已时日无多。”
“此话当真?”荆四王子青紫发肿的脸上也掩不住喜色。
男人回答道“据王医交待,大王子脉相已衰,气息微弱,估计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好,好,好!”荆四王子让男人下去,一脸喜色地对文姑娘说“大王子一死,这王世子之位,非三王子莫属了。”
文姑娘纤细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的帕子,轻摇螓首,“要是如此,对荆国反而无利。”
“此话怎讲?”荆四王子不解其意。
文姑娘清婉的嗓音如那动听的琴音一般,徐徐而响,“三王子此人野心勃勃,他与荆国交好,只是想借助荆国的力量助他一臂之力。如今大王子将死,他最大的对手没了,楚王世子之位舍他其谁?也就是说,不用我们帮忙,他就可以安安稳稳地坐上王世子的位置。”
荆四王子听明白了,“不用我们帮忙,慕容皓炎这小子就会跟我们离心。”
“对,我们对他来说,已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
“那,依文姑娘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办?”
文姑娘面纱下的脸庞看不清,但一双翦水双眸却掠过一丝寒光,“四殿下,我们需要的是一个能给荆国带来好处的楚王世子。”
“你是说,我们另选一位楚王子出来?这……其他楚王子我们也不熟,何况六王妹要嫁的人是楚三王子。”
“不必换人如此麻烦。我们给慕容皓炎制造困难,让他不得不倚仗我们就是了。”
“怎么做?”
文姑娘垂眸,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抚平帕上的折痕,“挑拔他与楚王的关系,让他们父子关系恶化。被楚王厌恶,不被楚王承认,他除了求助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