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丈向来封国公的,他怎么只得了个侯爵?还是个毫无实权的虚爵?
想当初的萧家,封了郑国公,还给萧家子弟封了几个实职,握有实权,让郑国公府在朝中立有一席之位,可与滕太师分庭抗礼。可他的安乐侯,除了有食邑之外,怎么什么都没封?礼部尚书的位置呢?怎么不给他?
不管夏哲翰的心里如何的诧异,但在圣旨面前,不敢有丝毫的不敬,强忍着各种疑问跪拜,谢主隆恩,再恭敬地送走宣旨官员。
倒是老太太看出了夏哲翰的小心思,冷笑一声“你那般对待刘氏母女,月儿没有记仇已经宽容大量了,还想当国公爷?别忘了刘氏是死不瞑目的,刘家还记恨着你。”
夏哲翰面如土色。
夏哲翰再不如乐意,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找夏静月对质,以夏静月的脾性,他若敢不满,连个侯爵都敢给他捋了,说不定将他轰回琼州老家种田。别人在乎名声,但夏静月熊起来,可是不管不顾的,尤其是后面还有一个唯皇后是从的皇帝,他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直到认嫡仪式,皇帝与皇后亲自去祠堂祭拜,夏哲翰才重新精神抖擞。
夏家的祠堂能让皇帝与皇后来上香拜祭,这在整个大靖是独一份的,光凭这一荣耀,他夏哲翰就能在列祖列宗面前扬眉吐气了,京城也没有人敢小觑于他。
夏家祠堂,夏静月点了三柱香,来到刘氏的牌位前,恭恭敬敬地行礼上香。
想到刘氏死前的叮嘱和心愿,夏静月看着刘氏的牌位默默地念着您吩咐我的事,我都全部照办了,希望您在天之灵能够看到,只要夏家的祠堂一天不倒,就有您的一柱香火,您在夏家的族谱上,也将永远留下重要的一笔。
夏静月默默地又再行了一礼。
韩潇也点了香,与夏静月跪在一起,向刘氏的牌位行礼祭拜。
刘家的两位舅舅看到这一幕,目中涌起了热意。有了这一份荣耀,妹妹这一生总算值了。
夏静月与韩潇行礼过后,让夏渊也来给刘氏上香。
夏渊恭恭敬敬地磕完头,上完香,然后在夏家族人的见证下,将他的名字写在刘氏下面。
一切落定后,夏静月看到一旁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夏哲翰,暗中摇了摇头。
自私自利的人,果然活得比一般人要潇洒,但纵观夏哲翰身边,除了年迈的老太太,还一个真心对他的人吗?
一个只想从亲人身上谋取东西,却不曾为亲人做过什么的人,迟早有一天,会将身边所有人的耐心都磨完了。
人心是热的,但也容易冷。
夏静月不想夏渊在夏哲翰的教导下,也变成那样自私自利的人,在仪式之后,她说道“三弟已经到了开蒙的年龄,应该择名师教导了。刘家两位舅舅家正好几位跟三弟年龄相仿的孩子在开蒙,请的先生也是素有名气的,往后,三弟就搬到刘家,与几位表兄弟一道进学。”
夏哲翰下意识地要反对,但一抬头看到韩潇冷漠的脸,满肚子的话只能咽了下去。
他的儿子怎么能送到刘家去进学?他能反对吗?他可以反对吗?
问题是,就算他反对,也反对无效。
夏哲翰不同意,也只能捏着认了。
嫡子的事情解决后,总算了夏静月的一桩心意,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养胎的日子了。
果如万太妃所料的那样,太上皇得知夏静月已经怀上了,精神与气色顿时好了不止一圈,并让神农谷的人为他调养,无论如何,他都要撑到孙子出生。
第二年春末,那天细雨绵绵,皇后在昭阳宫诞下皇长子。
太上皇的身子已到了强弩之末,撑到现在全靠着一股气,全因一个心愿。听到皇后顺利产下皇子,他欣慰地笑着,看着殿外的细雨,为皇长子取名为霂。(音木)
霂,即承了父辈的水字,又排了此辈的木字,寄托了太上皇承上启下的心愿。
三天之后,太上皇含笑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