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夏静月诊完了脉,左清羽带着几分急切问道:“静月,他、他怎么样了?怎么一直不醒?”
夏静月站了起来,按过初晴递来的药箱,说道:“劳累过度引起的昏厥,等他睡足,休息好了自然就会醒来”
夏静月取了一粒药丸,让初晴调成水喂南霖太子喝下。
左清羽提着的心并未放下,问道:“那你方才为何要皱眉?”
“他心神损耗过大,有心力交瘁之象,且长年忧虑过度,有严重的心血虚症状……”夏静月提醒左清羽说:“他身子亏空得厉害,若不好好保养着,只怕寿数不长。”
左清羽脸色刷地一白。
以前面对好好的南霖太子时,他各种不耐烦与厌恶,恨不得从此都见不到他为好。可如今知道他身体败坏病倒,心口又忍不住揪着揪着地不安。
“寿数不长是什么意思?”左清羽屏住呼吸问。
夏静月说出最坏的结果:“只怕会英年早逝,像这一次的情况已算好的了,要是坏一点,就是猝死。”
左清羽失声问道:“已经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了?”
夏静月沉重地点了点头,拿起南霖太医开了药方看了看,提笔加了几样药材,又将其他的药材的份量稍作增减,“我给他加了几味养心安神的药,还有,他的吃食上,也得多往养神安神上做,那些提神的东西就不要再吃了。”
精神本就这么多,强行提起,最后就需要损耗心阴来预支了。
左清羽以从不曾如此认真的态度听着记着夏静月的话,并对南霖太子身边的李公公说道:“你可都记下了?往后要盯紧他的饮食起居。”
这位李公公是南霖太子的心腹,也是太子府的总管,也就是他在太子出事后,马上派人去通知左清羽的。
左清羽突然带了个女人回来,且关系非同一般,李公公已经惊讶极了,以为左清羽终于开了窍,要成家立业了。
可没等他替太子殿下感觉欣慰时,又发现这个女人是个大夫,还是一个敢改太医药方的女大夫。
李公公迷惑了:据他所知,南霖并没有以医术出名的女大夫,大靖倒是有一位医术高超的女大夫,不过那位已经大靖的亲王妃了,那么,这个女人是谁?
而且这位姑娘的口音,听着像是大靖那边来的。
李公公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夏静月,猜测着夏静月的身份。
“李公公,刚才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吗?”左清羽发现李公公屡屡走神,不悦地问道。
“奴婢都记住了。”李公公试探地看向夏静月,问:“不知这位女大夫怎么称呼?”
左清羽冷声说:“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你只管照顾好他就行了。”
李公公听左清羽的口气,仍然对太子多有不满,连一声父亲都不愿意叫,暗中替太子愁了愁。太子已经病得如此厉害了,太孙还是不肯原谅太子吗?
这时,夜已降临,太子寝殿已点上了蜡烛,李公公望着烛光中背影孤单的左清羽,他走上前,小声问:“太子殿下的身边不能离了人,老奴已守了殿下一天一夜,甚觉疲惫,今晚可否请太孙殿下守一夜?”
在李公公期盼的目光中,左清羽沉默了下,点头,说:“你下去歇息吧。”
李公公转愁为喜,太孙愿意守着太子,可见心中是有那一份父子之情的,等太子醒来,见太孙守在榻前,一定欣慰极了。
李公公带着轻松的脚步离开寝殿。
寝殿外,夏静月抬起头,望着漆黑的夜空,无月,无星。没有掌灯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
“初晴。”这样的好天气,不做些什么似乎太辜负天意了。“你想办法去查一下那些蓝衣人,看看他们是什么来路。”
态度比皇太孙还嚣张,敢在太子府门前放肆,若说没些来历,夏静月是绝不相信的。
还有那个国师,又是什么人物,怎么让左清羽如此顾忌?这些蓝衣人似乎是那位国师的人?
夏静月在初晴离去前,叮嘱她说道:“小心行事,一切以你的安全为重,能查就查,不能查就马上回来。”
初晴郑重地一点头,说:“夫人请放心,这是奴婢的强项。”
在暗部的时候,初晴苦练过夜间游走打探的功夫。
“不用太着急冒进,我们可能要在太子府住一段时间,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去调查,切忌急躁。”
“奴婢遵命。”
这一夜,对太子府来说,是一个不眠之夜。左清羽坐在榻前,对着一盏黯淡的烛火,怔怔地发呆着。
夜渐深,夜渐凉。
左清羽身上衣薄,禁不住打了个喷嚏。
已经昏睡了将近一天一夜的南霖太子被惊动了下,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侧过头,看到坐在烛光下的左清羽,又惊又喜:“羽儿……”
左清羽闻声望去,见南霖太子醒了,心头涌上一阵惊喜,但在南霖太子热切的目光中,他又慢慢地冷下了脸,跟以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