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殿下,不好了,王爷出事了——”
康王府,即将临盆的李雪珠猛然听到这个噩耗,心神大震,动了胎气。
杏雨眼尖,扶住摇摇欲坠的李雪珠,朝来人喝道:“胡说八道,王爷今天还好好地陪着王妃用午膳,怎么会出事?来人!把这满口胡言的东西打出去!”
那来报信的内侍跪地哭道:“小的没有胡说,刚刚侍卫抬着王爷回府,身上和头上都是血,宋公公已派人进宫请太医去了。”
李雪珠按住一下一下地往下坠的肚子,感到下面有一股热流在流。
她要生了!
她紧抓着杏雨才没有倒下去,她沉声问:“王爷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据跟着回来的侍卫说,王爷的腿被石头砸断了,脑袋也受了伤,昏迷不醒,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内侍瞄了眼李雪珠的大肚子,暗叫糟糕,王妃快要生产了,可别被惊吓得出事了!但王府如今只有王妃一个主子,他也不敢不来禀报啊。
“宋总管与谭长史呢?”李雪珠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
内侍回道:“宋公公忙着请医和照顾王爷,谭长史派人去查王爷出事的原因去了。”
腹中又一阵的绞痛,李雪珠额间渗出一层密密的冷汗,她咬紧牙关,才没有被痛得呻吟出声。“你,马上去一趟右相府,将这里的事禀报给李相国。现在已经过了戌时,城中戒严了,你拿着王府的牌子去,一并把本妃母亲请过来坐阵!”
内侍一愣,不明白为什么王爷出事要请李夫人过来坐阵,但现今宁王府兵荒马乱的,他也不敢多问,给李雪珠磕了一个头后,慌慌地出去了。
杏雨首先发现李雪珠的异常,见李雪珠脸色变白,满头冷汗,又紧抱着腹部,一惊问道:“殿下,您、您要生了?”
好在生产的屋子和东西早就准备好了,稳婆与大夫都在府里住着,杏雨叫了沐雨过来一起扶着李雪珠去产房。
“等等!”李雪珠忍过了又一阵绞痛,把另两个大丫鬟叫了过来,吩咐说:“花雨,你去前院查一下王爷是怎么出事的,查不出来就去问谭长史。梨云,你也到前院去,去王爷那儿,有需要帮忙的就在那里帮忙,随时关注着王爷的情况,王爷若是、若是不好了,你马上来回我。”
吩咐了两个大丫鬟后,李雪珠又把王府的重要事务向管事嬷嬷与身边的丫鬟吩咐一遍,“你们都给本妃记住,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能乱!看紧门户,不要让人混进来,也不要放人出去!”
李雪珠疼得喘了一阵的气后,又紧抓着杏雨,盯着杏雨说:“杏雨,你是我身边的第一人,素日最是稳妥,也跟着我处理不少事务,是可挡一面的人,一般的事情你依照着我素日来的处理方式,你处理不好又不能拖的再来回我。宫里来人,你要好生招待着,尽量多探些宫里的风声;外头的事,你也盯着点……”
杏雨含泪应了,“殿下,奴婢都晓得了,您赶紧去产房躺着吧,天塌下来,您也得好好地把小世子生下来!王爷现在……您一定要好好地保住肚子里小世子!”
李雪珠咬了咬唇,又忍下一阵阵痛后,说:“不急,稳婆说过了,第一胎没有这么快生,最起码得要几个时辰,我还能撑得住。”
她也必须撑住!
宁王突遭横变,她必须在祖父反应过来前,在母亲过来坐阵前,将王府稳住。哪怕孩子就要出世了,她也没有虚弱的资格。
从嫁入宁王那一刻开始,她的字典里就不能有弱字。
李雪珠转身抓住着沐雨的手,再交待说:“我生产的事一应由你来负责,我虽请了母亲过来坐阵,但王府内的人与事母亲都不熟悉,你须得协助母亲来理。”
一一交待清楚,再无遗漏,李雪珠才让丫鬟扶她去产房。
四个一等丫鬟派去镇住场后,李雪珠躺在榻上,一边按稳婆的吩咐准备产子,一边又把八个二等丫鬟叫了过来,由八个二等丫鬟补上大丫鬟平时的工作。
二等丫鬟的职责,李雪珠让三等丫鬟补上。
两位稳婆是宗人府派来的,不知接生过多少孩子,见过多少产妇,唯独没有见过像李雪珠这样坚强的产妇。
哪家妇人要生产了,不是被全家捧在手心的?就算是民间那些粗俗之家,在妇人生产时也要珍贵一些。唯有这位宁王妃,都破了羊水了,仍然在有条不紊地理着王府的事务。
倘若不是宁王妃那一身的冷汗,以及苍白的脸,两位稳婆绝对想象不出,这位王妃正在生孩子。
不同于别的产妇汗泪齐流,尖声叫嚎,宁王妃沉静得一点也看不出产妇的样子。
两位稳婆半个月前就入住了宁王府,刚才宁王出事的事情她们都听到了,宁王妃的坚强,何尝不是一种无奈?
兴许是怜悯,稳婆上前给李雪珠抹了头上的汗,不让泪水流入眼肯后,劝道:“殿下且歇一歇吧,留些力气,现在紧要的是把孩子生下来,等会儿您需要使力的地方多着呢。”
另一位稳婆也心中不忍地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