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之所以是路,因为是他走过的?
怪不得天都是黑的他都能走得如履平地,可问题是她没走过呀!
夏静月累得满头大汗。
这摸黑地走路,比大白天走路累多了,还跟个睁眼瞎似的。
夏静月把灯笼搁在一边,坐石头上直喘气。
韩潇不知从哪摸出一块帕子,将她额头的汗水拭去后,站了起来。“别坐了,越坐越累,爬山就要带着一股劲爬到最后。”
越是休息,越是腿酸脚软,夏静月明白这个道理,但她就是很累嘛。
这一天,夏静月总算知道什么叫爬山了,因为她就是手脚并用地爬上去的。
三千多米高的山,有一半是悬崖峭壁,稍错一步,下面就是万丈深渊。
在一路的摸黑,一路的心惊胆战中,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极其的劳累。
终于爬上那座最高的山峰后,夏静月已经虚脱了。
她望着远处天际,那一抹鱼白,微微地眯着眼睛。
山风带着晨间的雾水,将她散乱的发丝吹飞,将她额间的发丝吹得潮湿。
好累。
又累又乏又饿又渴。
夏静月闭上眼睛,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韩潇带长剑上来,原本要在山顶上练一阵剑法的,转头便看到夏静月躺在地下睡得微酣了。
他摇了摇头,这样下去小心得生病不可。
他唤了她几声,她睡沉了已听闻不到了,韩潇只好将她扶起背在背上。
一轮红日从东边悄悄升起,光芒万丈,照亮了昏暗的世界。晨光照耀在广阔的大地上,林间的草丛露水浓浓,韩潇背着夏静月踩在露水草丛间,缓缓往山下而去。
柔和的晨阳如暖暖的橘光一般,照在他与她的身上。
一个是安详入睡的少女,一个是沉默背着少女的冷峻男子,两人的背影在晨阳中静谧和安宁着。
夏静月终于醒了,她觉得,她还是不要醒来的好,还是继续躺在床上装死的好。
反正不装也去了半条老命了。
好热,这么热的天还盖什么棉被呀。
可是她累得连手指都动不了,想拿脚去踹开身上被子,可一动,这双腿呀,疼得跟断了似的。
夏静月呲着牙,浑身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夏静月想继续在床上装死,可肚子太饿了,咕咕咕地响个不停,饿得胃都在抽筋。
门伊呀声被推开,一个挺拔英武的男子推门进来,手中托盘装着一碗饭和几碟清爽小菜。
夏静月只看了那男子一眼,就撇过头去,继续闭眼睛装死。
韩潇把饭菜放在桌上,走到她床前,醇厚醉人的声音低低地说:“还不起来吗?都睡了半天了。”
夏静月耳朵微微动了动,被他那好听的温和的性感的声音勾得睁开眼睛,“疼。”
她刚睡醒时的声音带着微哑,含着浓浓的委屈,像猫儿发出低低的幽怨的呜咽声,令人听了,不知不觉间就心软了。
韩潇坐到她床前,伸手抚开她额间的发丝,低声问:“哪疼?”ut9P
“哪都疼!腿疼,爬山的时候磕了好几处!手疼,被树枝打了好几下!腰疼,背疼,还有头疼!”夏静月委屈地向他控诉着。
人家好好地睡觉,偏生把人叫醒来,还大黑天的跑去爬山。
王爷大人,您不是人!
她长这么大,两辈子了,都没有被人这样整过。
夏静月幽怨地瞪着他。
韩潇啼笑皆非,望着她委屈得几乎蓄满泪的黑眸,心中不禁一片柔软。
她那么要强的人,这会儿委屈成这样,估计是真的难受到了极点。
韩潇找了药过来,掀开她的被子,说:“我给你上些药酒。”
“男女授受不亲。”夏静月吃疼地扯回被子说。
韩潇扬眉,“你以前给我治病时,怎么不说这句话?”
“我是大夫,大夫跟病人讲什么授受不亲的?”
“你现在不是病了吗?且把本王当作大夫便行。”
夏静月恨恨地瞪了一眼把她害成这么惨的罪魁祸首,放开被子。
她怀疑她的筋骨严重拉扯损伤了,是病得赶紧治,身为医生,又在21世纪熏陶了二十多年,暂时还没有那么多矫情的想法。
反正这里全是男人的,找不到第二个女的,只能让他帮忙了。
韩潇把她背回来后就让她躺着了,倒不知道她手腿都磕着了。
挽起裤管时,看到她雪白的小腿上、膝盖上磕出的红红紫紫一片,拧起了浓眉,“很疼吗?”
夏静月气鼓鼓地说:“你说呢?”
“还好,只是皮外伤。”韩潇倒了药油在她磕伤的地方小心地揉着,将瘀血揉开。
夏静月忍着疼,说道:“小心点,疼哪!”